今天,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终于如期成行了。忆往事,百感交集,浮想联翩。
挪威驻中国大使馆鼎力相助 由于某些客观原因,中央电视台参加此次北极科考队员的护照直到7月22日上午才送到挪威大使馆。只有两个工作日要拿到签证,正常情况下简直不可想象。挪威王国驻北京大使馆积极支持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活动,在文化专员Rigmor Kristin Johnsen的帮助下,破例在7月24日下午1时让我们拿到了签证。此次科考活动得以如期进行。
人民日报和中央电视台等新闻媒体积极参与 去年10-11月,中央电视台和中国新华社随队赴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预考察,并作了相应的宣传报道,在国内外影响较大。然而,新闻界朋友们对于中国人步入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建立临时北极科学探险考察站以利于开展北极科学研究的报道却被某部门评价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不该做的报道";甚至指责此次北极科学探险考察活动"具有商业色彩"……显然要劝阻有关新闻媒体宣传报道这一活动。庆幸的是,人民日报社、中央电视台等6家新闻媒体不受该部门约束,组织记者随队采访报道,为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活动助阵宣传,大长了正气。
企业家的支持 新疆伊力特和湖南沐林集团一如既往,继续支持我们的北极科学探险和建站活动;临出发前,海南养生堂药业有限公司积极支持此次考察活动,为科考队员赠送"龟鳖丸",助北极科学探险考察一臂之力;该公司营销中心经理章子华、市场部品牌经理胡梦华和北京分公司大区经理魏铁骊女士等来机场为考察队员送行,表达了他(她)们支持中国人参加北极科学考察的真切情意。
知名科学家"指点江山",积极投入 以中国科学探险协会名誉主席刘东生院士为主任、前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叶笃正、孙鸿烈院士为副主任的"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科学指导委员会"将此次考察研究的题目确定为"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与青藏高原生态环境系统对比研究",颇具匠心。其一,这种对比研究在世界上当属首次,可望取得硕果;其二,二者确有类比之处,如,植物种类接近,北大西洋暖流对斯瓦尔巴德群岛及其邻近海域气候环境影响与雅鲁藏布大峡谷水汽通道作用对青藏高原东南部气候环境影响相似……知名青藏高原植物学家武素功和杨永平、地质学家刘嘉麒、冰川学家张文敬、大气物理学家陆龙骅、邹捍教授和北京大学的长江学者朱彤教授等加盟此次活动,更使此项对比研究项目锦上添花。
俗话说,"一个好汉要三个帮"。我不能算好汉",更需要帮。正因为不够"好汉",更应感谢"三个帮"。
7月26日 星期五 晨 阴 于挪威奥斯陆彩虹旅馆
7月25日上午12时10分,中国伊力特*沐林科学探险考察队一行32人乘芬兰航空公司的AY0052航班离开北京,飞向芬兰的首都赫尔辛基,然后转乘AY0657航班到达奥斯陆。与我同行者有科考队员15人,地质学家刘嘉麒、储国强,植物学家武素功、杨永平,冰川学家张文敬、米玛平措、张怡华,大气科学家陆龙骅、朱彤、曾爱民、王维、罗卫东、冯克宏、刘宇以及科研管理高工陶宝祥,其中,武树功教授将从美国飞往挪威奥斯陆与我们会合;新闻工作者15人,人民日报社副总编李仁臣和记者杨健,中央电视台记者武伟、唐卫东、江帆、白皓、仲伟林、孙树文(女),湖南经济电视台聂梅(女,副台长)、辛艳(女)、倪建新,北京青年报孙丹平(女,2002年度全国自然之友的地球奖获得者),广州信息时报黎宇宇(副主编)、肖柏青,天津日报马建龙;赞助此次考察活动的企业家二人,他们是湖南沐林现代食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颜卫彬高工,新疆伊力特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周荣祖高工。
我们于当地时间7日26日17:55正点到达奥斯陆,当地某旅行社派大轿车来机场接站,当晚,我们住宿在城中心的一个"彩虹宾馆"。彩虹宾馆离挪威著名雕塑公园"只需步行10分钟许。
7月27日 星期六 晨 晴 于朗伊尔宾
昨日早晨8时半,乘车离开彩虹旅馆,开往奥斯陆机场。我和13名科研人员、6名记者共20人将乘BU0449航班于当日10时25分离开奥斯陆经通索飞往目的地--朗伊尔宾,其余队员将于当晚9时许乘另一航班飞机到朗伊尔宾,从美国飞来的武素功教授将与后者同机飞行。
武素功机票的故事 大车飞驰地向着奥斯陆机场前进。大约20分钟后,我突然想起武素功教授的机票是在同车的杨永平教授手中,忙问小杨:"你把老武的机票留下了吗?"我这一问,小杨急了:"唉呀!我忘耍被乖谖艺舛说完,忙着把武的机票从口袋里掏出来,似乎马上要送给老武似的。我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幸好没有把这张机票带上飞机,否则就麻烦了。"着急无用,只好想办法补救了。大家纷纷出主意。有人主张托司机带回彩虹旅馆,但司机不返回。我忽然想起我曾于1997年在奥斯陆机场BU航空公司的"Check in"处领取过挪威朋友Y.叶新教授为我们订购的机票,我有主意了。到达机场后,我仿照叶新教授为我留机票的办法,把老武的机票留在BU航空公司的"Check in"处,希望不会影响他的航程。
事后,武素功向我讲述他取得机票的故事。
"9.11"后遗症害苦了他。 武素功告诉我,他所乘的美国某航班飞机晚点近四个小时到达奥斯陆,原因是起飞晚了4个小时,是"9.11"事件害苦了我。他说,他提前一个多小时到达美国某机场,长长的队伍,复杂而繁锁的安全检查,令他排了将近5个小时的队等候安检。他说,每一个人要花20多分钟的时间:询问、盘查、搜身、开箱逐一检查,甚至连足底也要用"扫描器"扫描。到了挪威奥斯陆,晚点4个多小时,我着急,队里派来接我的队友也着急。不过,我在二楼着急,他们在一楼着急,一直到20时左右我们才着急到一起了。我问他"什么叫着急到一起了",他说,20点左右,我看到两位穿着绣有中国国旗考察服的中国人在排Check in",我高兴极了,一把拉着一位的手问:"你们的队长是高登义吗?""您是武老师?"队友们闻声围了过来,我好像重新找到了"组织"一样,一颗悬起来的心落下来了。
叶新教授来机场迎接 按原计划,我的挪威朋友Y.叶新教授因外出开会,不能于7月26日前来机场接我。下飞机后,我一直在注视谁来接站。当我刚刚走进领取行李的大厅时,叶新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边大声问候,一边和我热情拥抱。对此突然变化,令我惊喜万分,我情不自禁地用英语说:"Great!"我们紧紧拥抱。说真的,有我这位老朋友在,一切事情都好办了。我高兴地把叶新向队员们介绍。原来,他挂念着我带领的大队人马需要安排,提前赶回来了。队员们很快把行李搬上队里租用的汽车,王维、朱彤等立刻驾车奔向住地。 7月28日 星期日 晨 晴 于朗伊尔宾
从北京出发以来一直奔波不停。昨天到达目的地后,上午稍事休息,下午3时全队向1号冰川前进。这次活动是今年全队的第一次野外考察,主要是冰川与大气科学组的选点工作。除陶宝祥同志外,全队都登上了冰川区。
五星红旗飘扬在北极冰川上 昨日下午3时,全队离开宿营地,从1号冰川的西侧登上冰碛陇。队员们相互保护,通过了临时搭在两条冰川融水河上的金属梯,来到了冰碛陇下面。坡很陡,大家艰难地向上爬行。冰川学家张文敬、大气学家朱彤和湖南电视台的聂玫女士一直走在最前面。我和新疆伊力特集团的周荣祖先生、湖南沐林食品集团的颜卫彬先生不紧不慢地跟随着。颜先生扛着一面五星红旗,周先生扛着一面"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队"队旗,他们不时左右挥动,给后面的队员引路。32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在1号冰川上活动,五星红旗和队旗在山谷中飘扬,给沉静的山谷增添了无限生机。据我所知,这是飘扬在北极朗伊尔宾1号冰川上的第一面中国国旗,它明白地显示着中国人的脚步已经在中国国旗指引下来到了中国人可以享受科学建站的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
大气组认真选择观测点 中央电视台、湖南电视台的记者们抓紧时机,拍摄奇特的北极风光;人民日报社的副总编李仁臣先生用他的高级数码相机抓拍着……时值夏季,冰川消融非常强烈,冰川表面上几乎每隔5米左右便有一条明河。据张文敬教授说,他粗略测量冰川融水径流大约有1.5个流量(即每秒钟有1.5立方米的冰川融水量)。根据大气边界层观测的基本要求之一:山谷宽度至少应为气象观测塔的高度的100倍,观测站应建在冰川的上部粒雪盆地区(即补给冰川降雪的结累区)。我和大气组科学家反覆对比了1号冰川及临近冰川的观测条件,待到下山时己是当地时间夜里9点过了。和我同行的最后一批下山队员中有朱彤教授以及中央电视台、湖南电视台、广州信息时报记者共10名。当我们下到有公路处时,王维己开车来接我们,累得走不动了的中央电视台的孙树文女士上了汽车时说王维"真是及时雨",逗得大家都笑了。
先得後失的化石极品 上朗伊尔宾1号冰川目的之二是寻找树叶的化石。我已多次来这儿采集化石,要求采集化石的标准较高,希望找到树叶完整、叶脉清晰、石头质量好的化石。除此以外的一般化石都被我当场送给初来的队友了。在冰川上的一块裸露冰碛处,我意外地找到了一块石头质量好且叶脉非常清晰的一叶完整的阔叶化石,这块化石呈半柱状体,长约15厘米,宽约10厘米,一叶完整的阔叶呈弧形直立,由于化石呈柱状,立体感很强,竖立起来,宛如一片巨叶兀立。这是经我从泥中翻出来用冰水清洗后才得以观其真容的。我爱不释手。两位队友多次向我索求均未果。我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小气"!下山耍倚⌒牡匕颜饪榛旁诒嘲锉诚律健5蔽液椭焱⒛裘贰⑿ぐ厍嗟认碌桨踩Σ⒌群蛑醒氲缡犹ǖ募肝欢佑咽保桓饥寒交迫",便从背包里取出外衣穿上并拿出一袋花生米与队友分享。当我见到中央电视台的几位队友已下到安全区时,便信步向住处返回。走出近百米后,一位队友要看我那块精彩的化石,我才发现没有了,我分析是在取衣服和花生米时不慎从背包里带出掉地了。我立即按原路返回寻找,直至我取衣服的地方。我失望地回来了。等候我的一位队员向我透露,很可能是一位队员拾到了,但不愿割爱。我也只认命"了。
7月28日 星期日 晚 阴转多云 于朗伊尔宾
再度选择观测点 今晨,按朱彤建议,我们趋车向西偏南方向查看另一条较开阔的冰川。王维开车,我和朱彤、陆龙骅、孙丹平等5人同行。小车在石子路上前进,穿行在光秃秃的山谷中,宛如行驶在青藏高原上一样。离住地约7千米后,不能开车前进了。我们下车,摊开地形图,研究行动方向。从地形图看,从这儿走到冰川末端至少有5千米,山路难行,需要1个多小时;若要搬运观测仪器,至少要3小时左右;再者,到达冰川末端后是否易于攀登,难下结论。经我们认真研究后,决定不考虑这条冰川了。
从地形图上看,位于住地西北方向有一宽阔的"高原",北临狭湾,便于观测研究海陆交换。我们怀着新的希望再度趋车前去。汽车在一条近30度陡坡的新路上缓慢爬行,一直到达高原的顶部。真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从"开阔"这个条件来看是足够了。队员们一边拍照,一边交谈着。我们在这片高原上绕行近1个小时,觉得有两个条件不理想:其一,下垫面几乎全是碎石(只有百分之几的地衣),不利于观测地气物质交换;其二,西北临大海,且地形陡峭,会强迫海陆风抬升,不利于垂直运动观测。
下午,我们把目标转向那一片开阔的藻泽地,它位于挪威通索大学与美国阿拉斯加大学合作建立的极光观测站附近。宽数千米近南北走向的山谷中,遍布藻泽和水草,一条冰川融水形成的小河流经这片藻泽地,小河两侧洁白的雪绒花星罗棋布,盛开着鲜艳花朵的虎尔草随处可见,这是观测研究地气物质和能量交换的比较理想的场地。大气组决定把这儿作为主要观测场地。
把"龟鳖丸"送到考察队员手中 晚饭后,考察队副队长陶宝祥把 "龟鳖丸" 逐个送到考察队员手中。海南养生堂药业有限公司愿意为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队队员提供保健品"龟鳖丸",助北极科学考察一臂之力。但愿企业良好的心愿变为现实,确实有助于考察队员们的身体健康。若如此,正应了中国一句俗话:众人拾柴火焰高。愿中国人在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的科学考察研究之火在中挪两国人民的支持下越烧越旺。
7月29日 星期一 晚 晴 朗伊尔宾
赫曼森总裁答记者问 罗伯特*赫曼森(Robert Hermansen)先生是挪威斯托*诺斯克*斯比兹伯根煤矿公司的执行总裁,他曾多次访问我国的大同煤矿。他像我的朋友Y.叶新教授一样,对中国人民非常友好。他的名片一面是挪威文,一面是中文;去年冬天我们来预察时,他主动找到叶新教授,愿意为我们介绍斯瓦尔巴德地区的情况,并愿邀请我们到他的煤矿基地去参观。从他那儿,我们知道了斯瓦尔巴德地区采煤业的发展情况:从20世纪90年代起,在他的带领下,斯瓦尔巴德地区的采煤业开始向挪威政府交纳可观的税收,并支持当地的科研、教育、少儿等社会公益事业。他派专机送我们到他的采煤基地斯维亚参观,午餐时还专门为我们准备了中国的竹筷。今年夏天的考察与建站活动又得到了他的大力帮助与支持,为我们廉价地提供了住处和实验室与办公室。他对中国人民的友好情谊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中午12时5分,会议在UNIS(The University Courses on Svalbard)的一层大教室举行。赫曼森总裁简单介绍有关情况后,对刘嘉麒、张文敬、武素功、杨永平、朱彤和储国强等就冰川、植物化石和当地的社会状况等提出的问题逐一回答。会上,我代表中国科学探险协会授予罗伯特*赫曼森(Robert Hermansen)先生和Y.叶新教授为中国科学探险协会荣誉会员,他们是中国科学探险协会当前在挪威仅有的两名荣誉会员。赫曼森总裁在接受我们的荣誉称号后,除表示衷心感谢外,还正式邀请全队于下星期二访问他的斯维亚煤矿。
科学探险考察站落成典礼 夜里11时10分,即北京时间5时10分,与北京天安门升旗时间同步,我们在北极朗伊尔宾的南郊举行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站落成典礼。考察队副队长刘嘉麒研究员在热烈地欢呼声中宣布: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站落成典礼现在开始。在庄严的国歌声中,由考察队副队长陶宝祥高工与湖南沐林集团副总经理颜卫彬先生缓缓升起了祖国的五星红旗,队员们凝望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引吭高歌。升旗毕,我和新疆伊力特集团副总经理周荣祖先生为中国北极伊力特*沐林科学探险考察站揭幕。在队员们的欢呼声中,我代表考察队讲话: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驹谥信擦焦嗣竦闹С窒碌耍哟耍泄嗽诒奔辛说谝桓隹蒲Э疾煅芯康幕亍V泄亮μ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队将在"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与青藏高原生态环境系统对比研究"方面做出应有的贡献,也将为我国政府尽快在斯瓦尔巴德地区建立长期的北极科学站起到促进作用。我们相信,中国的科学家遵循斯瓦尔巴德条约而在斯瓦尔巴德地区从事的一切活动必将得到我国政府和人民的支持!衷心感谢所有支持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活动的朋友们!
7月30日 星期二 晚 晴 于朗伊尔宾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组团来访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得知我们在北极朗伊尔宾建立科学探险考察站的消息后,在原访问计划基础上增加了访问朗伊尔宾的内容。为了提前了解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的情况,在北京举办的出国培训班上请我去作了"中国北极建站情况"的报告。今天我们又重逢于北极,大家分外高兴,由国内获得基金委项目的科学家组成的代表团访问了我站,在站址前的五星红旗下合影留念。代表团成员中的一位科学家说:"在五星红旗下和你们合影留念,非常自豪。你们代表中国的科学家,代表中国人步入世界北极科研的行列,也有我们的一份。"
建立冰川风观测站 早饭后,约8时许,我和王维、刘宇带上观测仪器上1号冰川,建立冰川风观测站。张文敬教授和人民日报社副总编李仁臣同志,中央电视台唐卫东、江帆、仲伟林和湖南电视台聂梅、辛艳和倪建新等一同前往。早晨,冰川消融弱,河水径流很小,不用淌水就可上到冰川区。冰川学家张文敬教授背着手,选择最易的登山途径向着冰川区缓缓攀登,我们紧随其后。大约9时45分,我们选择冰线(即冰川表面与冰积垅的交界线)上部一小片岩石裸露区,作为架设观测仪器点。人民日报社和两个电视台的记者们都要拍摄建站情况,我把这个任务移交刘宇和王维后,便去寻找化石去了。王维和刘宇忙着建站,记者们忙着记录建站过程,我得空在站址100米开外找到一小块"化石山"。它正好位于冰川运动的前锋,一片片岩石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显然还未被人们光顾。我暗中高兴:也许这儿会有好多化石。我随手翻弄一块岩石,果然是一枚阔叶化石;越翻越多。我独自一人忙碌地拾化石,很快就找到了10多块好化石,其中一块大化石的面积约600平方厘米,重约20余千克,上有几个清晰的阔叶化石。等到观测站建成、记者们采访完毕后,我向队友们喊:"这儿有一个化石山!"大家纷纷赶到,人人满意而归。那块最大最重的化石由中央电视台的唐卫东得到。
在冰川上采到雪藻标本 李仁臣记者跟随张文敬教授继续向冰川顶部走去。在雪线附近发现了雪藻,那片冰川被染成了红色。"这是我在极地冰川上的首次发现"张文敬兴奋地向记者李仁臣透露了这一消息。当文敬采回标本时,他向我报告了这一喜讯。
白皓去通索传送电视新闻 朗伊尔宾没有电视传送设备,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只好乘飞机到通索的电视台传送。这样来回奔波,电视新闻的及时性难以保证。据说,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站落成典礼的消息就设有及时发出而让北青报抢先发了稿。
科学家与队员们科普交流 继昨晚植物学家和地质学家与队员们科普交流后,今晚由冰川学家和大气科学家进行全队科普交流。我讲了"冰雪世界中的绿洲",摘录如下。
冰雪世界中的绿洲 谈到北极,往往极易与冰天雪地相联系。但从挪威本土的北极地区到北极斯瓦尔巴德群岛的景观却令人对此地的"北极"产生了"疑虑"。
2001年10月17日,我们乘机到达北纬70度的通索城,通索城的地理纬度与我国南极中山站和日本昭和站相近,但前者与后两者的自然景观却迥然不同。
南极地区的昭和站与中山站,夏季,岩石裸露,奇峰异石,处处可见;冬季,白雪皑皑,奇石绝迹。这儿没有草地,没有花丛,更没有树木,偶尔只能见到一小撮低等的苔藓。
10月17-18日,时值深秋,在北纬70度附近的挪威本土北部,仍然细雨纷飞,绿树依旧。当我们驱车于通索城郊时,但见峡湾深处,两岸松木林立,绿草如茵,红花与蓝花点缀其间,山顶上的白雪和山腰的绿树丛倒映在峡湾的水中。那蓝天白雪,那绿树青山,那色彩斑斓的草地,编织成一幅幅美丽的画卷,令人留连忘返。
今天,在朗伊尔城,这儿的地理纬度已达北纬78度13分,但大家看到了星罗棋布的虎儿草,紫色的花朵,玫瑰色的花丛,镶嵌在绿色或红色草垫中;碧绿的青苔群,像无数翠绿的小山丘组成的丘陵地;洁白的雪绒花在寒风中怒放,在疾风中翩翩起舞,显示了无穷的生命力。
也许你们会问我,是否其它北极地方也这样。答案当然"不是"。1997年8-9月,应Y.叶新教授邀请,我和另外两名中国气象学家曲君和卞君参加了挪威组织的国际北极综合科学考察。这次考察区域为格陵兰岛及其邻近海域,同属北极地区,但景观又不同了:冰山、冰盖,浮冰,彼彼皆是;同南极相同纬度地区一样,这儿没有森林,没有草地,也没有鲜花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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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北大西洋暖流把较低纬度(北纬50度以南)的暖水沿着挪威海自南向北输送,一直到达北纬80度附近。据海洋大气学家计算,自南向北输送的北大西洋暖流可以使挪威海域上空的大气每年升温约达摄氏20度。从多年平均的北半球地面气温来看,沿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斯瓦尔巴德地区的年平均气温要比同纬度其它地区高5-20摄氏度。此外,北大西洋暖流还带来充足的水汽,形成丰富的降水,因而使得受它影响的斯勘狄纳维亚半岛西岸和斯瓦尔巴得群岛上的自然景观与其它北极地区迥然不同,成了冰雪世界中的绿洲。
7月31日 星期三 晚 晴转阴
今天,大气组队员继续建站。陆龙骅教授负责建立太阳辐射平衡观测系统,朱彤和曾爱民负责一系列大气边界层物质交换系统,罗卫东、冯克宏负责安装8米高的气象塔,上有两台超声测风仪。近1吨重的观测仪器要从住地搬到观测场并安装起来开展正常观测,需要认真调试,一般需要2-3天时间。
地质组和陶宝祥、周荣祖及天津日报记者马建龙到离住地有3小时步行路程的湖泊去打钻。小储背着气船,小马帮助背钻头,艰难地奋斗了一天,确定了打钻点位置,准备明天打钻。当他们艰苦地返回时,己是下午6时许,王维正在公路尽头处停车等候他们。
植物组继续在住地四周工作。
为确保安全,Y.叶新教授将他的两支步抢和16发子弹给我送来,并认真向我交持枪安全需知"。这两支枪分别给予经常远出的地质组和植物组。
德国的集邮爱好者关注中国人的北极科考站 植物学家杨永平给我送来一封信,要我签名后邮出。原来是一名德国的极地集邮爱好者通过挪威通索大学的Brekke教授转来的信,请求我和我的队员们签名、盖上我们的纪念戳并简短题字。Brekke 教授是陪同我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来朗伊尔宾访问时见到杨教授的。
我很高兴,中国人的北极科考站为外国朋友关注,说明中国人的北极科学考察建站活动正在受到世界人民的关注,这是中国北极科学研究走向世界的标志之一。这封信的原文如下。
26, April 2002
Dear Professor Brekke,
A Chinese Friend of mine has given me the information that China will build in July an arctic scientific research station in Longyearbyen and that there is a cooperation with your department of physics.
As polar cover and postcard collector I should be very pleased to get enclosed covers and postcards back from Svalbard with yours signature, Chinese signatures(Gao Dengyi And others), expedition-cachets and a short inscription like "Sino-Norway Arctic Cooperation"or about construction work.
If you or a member of your department or a Chinese expedition member is interesting in polarphilatelie too, please write to me.
Hjertelig takk for deres hjelp.
Yours
Bernhard Cremer
译文:
亲爱的伯奈克教授:
我的一位中国朋友告诉我,中国将于7月在朗伊尔宾建立北极科学研究站,并说是与你的物理系合作。
作为极地邮封和明信片收集者,我渴望得到有你和中国人(高登义等)签名、考察记念戳和简单题字,诸如"中挪北极合作"之类,的记念封和明信片。
如果你或你系里的成员或中国人的考察成员也喜欢收集极地邮件的话,请来信告。
十分感谢你的帮助。
你的伯哈德 克来母
8月1日 星期四 晚 阴有雨 于朗伊尔宾
这几天,一直很忙,各项工作正在抓紧展开,服用"龟鳖丸"的时间难以定时,但我仍然抽空服用,每次2丸,每日两次。要做一件事,贵在坚持,我这样想,也这样做。
今天,阴间雨,山上可见降雪。地质组原计划今天上山钻取湖芯,但因风雨交加,无法在湖面上工作,只好在家休整一天。
大气组继续调试各种观测仪器。植物组继读就近开展工作。
北京青年报记者孙丹平女士向我了解中国人在北极科学考察研究概况,我就我所知扼要讲中国科学家的北极科学考察研究概况"。
中国科学家的北极科学考察研究概况 自1991年以来,中国科学家开始介入北极地区科学考察研究。1991年,我应挪威卑尔根大学Y.叶新教授邀请,并得到南极考察办公室的经费支持,参加了由挪威、苏联、中国和冰岛四国科学家组成的北极科学考察,在斯瓦尔巴德群岛及其邻近海域科学调查。1993年,中国科学院与美国阿拉斯加北坡自治区签订北极科学考察研究的合作协议。之后,高登义、张青松、竺菁等科学家于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阿拉斯加地区参与大气科学、地学和生物学的国际合作考察研究,取得了一定的科学成就。
在此基础上,中国科学院于1995年派出以秦大河为首的6人科学代表团(成员有高登义、张青松、刘健、刘小汉、赵进平)参加在美国举行的国际北极科学委员会(IASC)会议,就中国科学家申请加入国际北极科学委员会一事进行答辩。鉴于中国科学院在北极地区具有三年以上的科学考察研究历史,并有相应发表的北极科学论文和著作,符合IASC的入会条件,中国科学家以中国科学院的名义加入了IASC。次年,中国派出以陈立奇(南极办主任)、秦大河为首的代表团出席IASC会议,从此,中国科学家以中国的名义成为IASC的成员。
加入IASC是中国科学家介入国际北极科学研究的重要途径,建立中国的北极科学考察研究站则是中国科学家从事北极科学研究的必要条件,正如中国南极科学研究必须建立南极科学站一样。
自1991年中科院大气科学家多次应邀参加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科学考察研究以来,中科院得知中国可以在该地区建立科学考察站的信息(根据1925年在巴黎签订的斯瓦尔巴德条约)后,非常重视。在中科院的"九五"重大科研项目(极地科学)中专门设立了子课题,积极筹建在斯瓦尔巴德地区的科学考察站。该子课题负责人为高登义(后为邹捍)。其后,中科院曾派资环局有关部门与该课题共同积极筹备。1996年,中科院副院长陈宜瑜率团(成员有秦大河、高登义和张兴根)赴挪威,就广泛开展中挪科研合作(包括在斯瓦尔巴德群岛建站事宜)与挪威相关部门会谈和交流;1997年,中科院得到了挪威驻中国大使馆关于欢迎来斯瓦尔巴德建站的函件。
2002年初,中国科学探险协会同样得到了挪威驻中国大使馆邀请赴斯瓦尔巴德群岛科学考察与建站的函件。在新疆伊力特集团和湖南沐林集团的支持下,才有了2001-2003年的"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和建站"的活动。
8月2日 星期五 晚 阴 于朗伊尔宾
地质组艰苦钻取湖芯 今晨,在刘嘉麒研究员率领下,地质组一行近10人浩浩荡荡奔向采集湖芯的某湖区。大气组刘宇前去协助工作,扛着沉重的金属管,背着数码摄像机,俨然"全副武装"。人民日报社杨健和湖南电视台聂玫、辛艳、倪建新,广州信息时报肖柏青等随同采访。据刘嘉麒告诉我,这是他们组艰苦工作的一天,也许往返需要13个小时以上。天空阴雨绵绵,山上一定寒冷,队友们辛苦了。幸好风不大,不会带来风浪危险。记者们于下午四时许返回,刘嘉麒、储国强和刘宇等于下午九时后回来。大气组举行"晚宴",邀请地质组赴宴,四菜一汤,红酒一瓶,一为庆祝大气组各项观测正常运转,二为地质组开钻告捷:这是世界地质学家在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湖面上打的第一钻。
中外植物学家促膝交谈 下午5时,经Y.叶新教授联系,我和植物学家武素功、杨永平、冰川学家张文敬在UNIS二楼某会议室会见正在挪威UNIS大学做客座教授的冰岛的女植物学家 Ingibjorg S. Jonsdottir,人民日报社李仁臣记者,中央电视台记者武伟、江帆、仲伟林等随同采访。武树功教授和女植物学家相互赠送礼品,一幅特意从云南带来的民族画卷和他主编的一本云南植物志(英文)赠给了女植物学家,女植物学家所送的一本关于Svalbard植物学的论文专著使武素功欣喜。武素功教授所提的4个问题得到了满意的答覆。关于在斯瓦尔巴德地区何处的植物分布最富集,女植物学家说,首先是在Longyearbyen附近,其次是在Coles河谷(开车5-10分钟可到)。关于是否有植物学家进行过Svalbard地区植物细胞学研究,回答是"Yes"。关于Svalbard地区植物分类,回答是"It is hard to say."关于可否合作开展研究,回答是"Of course!"双方议定于明天下午2点一同前往Coles河谷考察。
当张文敬教授问及有关斯瓦尔巴德冰川区域生物研究情况时,女植物学家说,她不知道有谁进行过这方面的研究工作。沉思片刻后,她忽然想起来挪威通索大学有一名教授可能做过有关这方面工作,而且他现在正在UNIS工作。我立即插话:"Could you introduce him to Professor Zhong?"她立即带张文敬去找,但时值下午6时,那位教授已下班了。我知道张文敬是想确认"雪藻在斯瓦尔巴德冰川区是否发现过。据我推测,似乎应是该区冰川上的新发现。
李总的敏感 人民日报社副总编李仁臣高级记者是全队行政级别最高者,他工作责任感很强,摄影技术高明,也很平易近人,队员们亲切地称呼他为李总。工作之余,有时他还围上围裙,掌勺炒菜,为队员们锦上添花。在这次中外植物科学家交流中,他认真笔记,不时抓拍照像。交谈快结束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他突然插话:"我有一个植物学以外的问题,请女教授回答。"女教授听完颜君的翻译后,笑着说:"Please!""请问,您和武教授胸前佩挂的是否一样?"他这一问,我才注意到的确两位植物学家的胸前都挂有一个相同的精巧放大镜。两位植物学家彼此相对观望后会意地笑了。原来,二人的胸前都挂有一个完全相同的放大镜,作为采集植物标本时之需。就在两位植物学家相互观望并会心地微笑过程中,李总即时地抓拍了全过程,然后用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构成一个圆圈,高兴地向两位植物学家示意"非常成功"。我佩服李总对微细事物的敏感性,能在常人不注意的微小细节中发现出科学家之间的共性。我情不自禁地说"李总真敏感!"
李总的诙谐 离开UNIS返回途中,李总和我同行。他说:"社里打来电话,反映此次报道力度很大,尤其是关于张文敬教授在冰川上发现雪藻的报道影响不小。"停了一会儿,他认真地说:"党的报纸报道,那就是定了调。"说完还诙谐地补充:"更何况是报社的副总编所报道"。我点点头,思索着:李总简短的话语表达了中国对中国人从事北极科学探险考察的有力支持,这是我们工作的力量源泉。我尤衷地感谢所有理解和支持这一事业的人士和朋友。当有一位队友提及中国科学探险协会对此项活动的贡献时,李总诙谐地对我说:"可以接受我为会员吗?"与我同行的张文敬(中国科学探险协会常务理事)笑着说:"且止是会员,至少应该是理事。"大家笑了,在共同为中国人的北极科学考察事业奋斗中会意地笑了。
8月3日 星期六 晚 阴转晴 于朗伊尔宾
香港学界北极科学考察队来访 中国科学探险协会副主席李乐诗率领香港学界一行15人于今晚9时另5分到达朗伊尔宾机场,王维等开车到机场迎接。由于车位紧张,我只好在旅馆门外等候。香港学界北极科学考察队住在NYBYEN 旅馆的5号楼,和我们住的2号楼相对,早餐在同一食堂。在他(她)们到达之前,阿乐(同辈人都这样叫李乐诗)曾在电话中对我说,要给学生安排住帐篷,以利于锻炼。由于天气冷而安排住房,阿乐并未反对,我想就是接受了我们的这样安排了。晚上10时半,香港北极科学考察队7、8位代表与我队的科学家们座谈,对今后6天的考察活动议定了初步日程,包括1天上冰川,1天沿海岸考察,1天乘船出海,1天参观在朗伊尔宾的科学考察站,1天赴新奥尔森考察,1天休息与自由活动。我和刘嘉麒、武素功、张文敬、陆龙骅、朱彤、杨永平等参加了座谈会,香港方面的李乐诗、何建宗、叶恩明等8人也参加了座谈。
颜卫彬提前离队 湖南沐林食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颜卫彬因故将提前于明日早晨8时离队,刘嘉麒、朱彤、聂玫、辛艳、倪建新、李仁臣和杨健也将提前于8月15日前离队。临时更改机票时间,难度很大,主要原因是自美国"9.11"事件后旅游者大多从美国转向了欧洲,尤其是转向了北欧地区。
8月4日 星期日 晚 阴 于朗伊尔宾
由香港极地基金会会长李乐诗领导的"香港学界北极科学考察队"一行15人到达朗伊尔宾后,安排在NYBYEN GESTHOUS 的第5栋楼。香港学界北极科学考察队是为支援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而组织的。在我为其联系住房中,才知客房的单间为每天310挪威克拉(目前相当于RMB约350元),3人间为每人每天250挪威克拉。
今天,由冰川学家张文敬教授带领香港学者北极考察队上1号冰川。一大早,正当他与张怡华硕士生整装待发时,硕士生小张突然向我要药用于治疗脚伤,面对这种情况,张文敬教授只好让她休息了。直到下午两点左右,张文敬才率队安全返回。据张文敬说,香港的学者很满意,爬上了北极的冰川,拾到了化石,拍到了难以拍到的照片;不过,香港学者野外经验欠缺,跨越河沟很难。我想,这很自然,否则,何必专门向冰川学家请教呢?!
在和香港学生交谈中,我给他们讲了一段挪威探险英雄阿蒙森的故事。
探险英雄阿蒙森 在挪威,每个城市都可见到探险英雄阿蒙森的塑像。在新奥尔森科学考察基地的中心广场兀立着阿蒙森英雄的铜像。来新奥尔森的人都要在阿蒙森铜像前留影。人们崇拜这位英雄,那是因为他是率队首先成功到达南极点的人。那是1911年12月14日,罗阿德*恩格布雷森*格拉文*阿蒙森等5人胜利到达南极点,在海拔3360米的南极点上设立了"极点之家",居住了3天,成为世界上首次到达南极点的英雄。
然而,阿蒙森英勇救人而牺牲的英雄事迹却鲜为人知。据记载,1926年,阿蒙森与美国的Lincoln Ellsworth,意大利的Umberto Nobile等驾驶气艇从新奥尔森出发,飞越北极点上空,在阿拉斯加的Teller成功着陆。意大利探险家Umberto Nobile 于1928年乘意大利气艇从阿拉斯加返回新奥尔森,途中,因飞艇出现技术故障,不幸坠毁在斯瓦尔巴德北侧的冰区。其时,无数的船赶来营救。阿蒙森驾驶他的水上飞Latham"前去营救,在营救了Nobile及其7名同伴后,阿蒙森驾驶其水上飞机返回斯瓦尔巴德,途中,不幸于Barents海域遇难,机组人员无一生还。
我每次来新奥尔森都和阿蒙森的塑像合影。我崇敬阿蒙森探险家,更崇敬他不计前嫌、英勇救队友的人道主义精神。在挪威出版的某刊物中,曾有这样记载:1926年,当阿蒙森等三人驾驶飞艇成功飞越北极点,并在阿拉斯加着陆后,队友Nobile反对阿蒙森,坚决不与他一同乘飞艇返回斯瓦尔巴德。阿蒙森苦劝无果,只得与另一队友返回。但当阿蒙森闻讯Nobile遇难的消息时,他毅然驾机营救了Nobile等7人,而自己却不幸遇难。
8月5日 星期一 晚 阴转多云 于朗伊尔宾
今日上午,我和朱彤、聂玫去办公室,我去见罗伯特*赫曼森先生,落实他许诺于星期二邀请全队去斯维亚煤矿访问之事,朱彤去打电话联系机票改签日期事宜。
赫曼森先生不在,由他的助手接待。助手坦率地说,他昨天刚休假回来,不知此事。但当我将赫曼森先生与我、Y.叶新教授的谈话转告他后,他热情地说,"我来安排吧"。于是他拨通了几个电话,用挪威语交谈许久。我虽然不能听懂,但似乎是先向赫曼森先生请示,然后向飞机场打电话安排飞机。
为了安排香港学者北极考察队有人能去斯维亚参观,我和刘嘉麒、陶宝样、白皓四人去年曾去斯维亚访问,此次就不去了,给香港学者北极考察队4个名额。考察队由朱彤教授带队。
我庆幸今天上午去落实此事,否则就贻误工作了。
今天,两位香港学生遭遇到了北极燕鸥的"攻击",向我问及此事,我向他们讲述了北极燕鸥的故事。
可敬可爱的北极燕鸥 "北极燕鸥,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称作鸟中之王。"我刚一开头,一位香港学生发问了:"鸟中之王应该是信天翁吧?""从个体大小来说应该是。"我接着说:"但从这几方面看,北极燕鸥当之无愧是鸟中之王。第一,北极燕鸥在北极地区繁殖,却生活在地球的两极地区,旅行在地球两极地区之间,是地球上鸟类中之唯一;第二,一年内,北极燕鸥在南北两极之间飞行,行程数万公里,可谓鸟中英杰;第三,北极燕鸥终年在白昼下生活,它们是地球上最受阳光关怀的宠物。""明白了!"刚才发问的香港学生有点不好意思地打断了我的话,认可了。
我乘兴继续说:"北极燕鸥长得很漂亮:鲜红而修长的小嘴与细长的双脚,浑身洁白的羽毛更衬托出它的美丽。小巧玲珑的身材,银铃般的歌声,令人可亲可爱。""如此小巧玲珑,怎么能飞越全球呢?"刚才发问的那位香港学生又向我提问。我继续说:"北极燕鸥虽然小巧玲珑,但却矫健苍劲,矢志不移。当夏天过去,冬天将临,它们就会离开北极乡土,成群结队,远走高飞,穿过南北半球的强劲西风带,越过地球中低纬度的雷雨区,飞到地球的另一端---南极,去享受南极地区的夏季;当南极夏末,它们又开始北归;周而复始,终生不息,代代相传。"
"高老师,您被北极燕鸥袭击过吗?"一位香港同学笑着问我。
他的问话把我引入回忆之中。
"那是 1991年8月12日,我们的考察船《LANCE》号停靠新奥尔森访问。在一片凹凸不平的草地上,鲜艳的虎耳草和洁白的雪绒花点缀于一片青青的草地中,一群类似海燕的鸟欢跳于草地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看着这群活泼可爱的小鸟,我立即产生了拍照的兴趣,情不自禁地举起像机,向着小鸟们走去。"
"一种意外的场面着实让我吃惊!小鸟们突然飞了起来,冲着我的像机镜头,形成了空中包围圈,叽叽喳喳,似乎不欢迎我这位不速之客。我索性抬起镜头,企图拍照这奇特的空中包围圈。"
"麻烦招来了。我还没有拍照,《空袭》却已开始了。小鸟们轮番俯冲,从它们的尾部投下了《炸弹》,洒下了《天水》。我只好逃离空袭现场,收起像机,躲在近处的一座平房里。"
"平房不仅成了我的《避难所》,也成了我的拍摄《掩体》。透过玻璃窗,我抓紧拍下几张照片。一只刚刚学会走的小乌,在双亲的保护下走来走去。多么幸福的家庭,多么值得保卫的家啊!仅此一点,人与鸟类确是相通的。"
"高教授太有感情了!"李乐诗女士的突然插话让我中断了我的思绪。
8月6日 星期二 晚 阴转多云 于朗伊尔宾
租船考察难 这两天,为了联系8月9日"香港学者北极考察队"租用海上考察船一事多方奔波,结果并不算满意。由香港公开大学环境学系主任何建宗教授带领的海洋生物考察组希望能租用一条小船到海上考察,选点定位观测。我和陶宝祥、王维先后到三个有关部门联系,结果是,1.船舶租用公司的几条小船(可载5人)都己被租了,一个月后才返回;2.斯匹兹卑尔根旅行社的定线旅游船可容纳72位乘客,一日游,往返于巴仑兹城-某冰川-朗伊尔宾之间(星期二和星期五不去巴仑兹城),可购船票,但不能包租,因为在8月的逐日航船中均已售出了预售票。3.最后,只有购买了8月9日的15张船票。能否作到多次停船观测,要看他们与船长商量的结果了。
地质学家再度上山 "香港学者北极考察队"请教刘嘉麒教授有关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地质考察研究情况,刘教授和储国强博士简短介绍后,便带香港学者北极考察队"上山实习。一直很辛苦的两位地质学家为了传播地质科学知识再度上山,令人钦佩。
钩卷云预示着有天气系统吗? 晚饭后,我在窗前远眺,一抬头,但见蓝色的天顶上,一排排钩卷云自西向东移动,非常美丽。我带上相机,走到河谷空地上拍照。陆龙骅见我忙着拍照,高站在二楼的窗前喊我:"高登,你又在拍什么?"我指指天上的云表示回答。诒卑肭蛑械臀扯龋晕飨蚨贫墓尘碓葡狄话阍な咀庞形鞣绮垡乒菊荆岽匆踉萍敖邓炱T诒奔室炼鍪欠袢绱耍业却沤窈筇炱浠氖悼觥
8月7日 晚 阴 于朗伊尔宾
近来,各项工作步入正轨,各项观测仪器正常运转,记日记也能及时了。从今日起,定时于早7时和晚9时服用"龟鳖丸",试服用每次3丸。
和香港学者北极考察队在一起 早晨9时半,送走去斯维亚参观的队友后,刘嘉麒在卧室内写日记,我在一楼会议室接待香港学者北极考察队的11名队员。他(她)们是,钟文娟(女,香港向日葵出版社总编辑)、陈秀慧(女,中国极地博物馆基金义务法律顾问)、林海洋(香港大学生态学及生物多样性学系博士生)、江凯洋(香港中文大学地理与资源管理学系硕士生)、谭建鳞(香港中文大学信息工程系硕士生)、黄仪强(香港公开大学硕士生)、黄耀庭(香港理工大学土地测量及地理资讯学系毕业生)、王俊贤(香港中文大学地理与资源管理学系学生)、何绍博(香港培正中学二年级学生)和叶百然(港岛中学第+班学生)。
参观斯维亚煤矿归来的人 下午4时半后,参观斯维亚煤矿的队员们分两批返回,陶宝祥和白皓开车去机场接。为了给"香港学者北极考察队"的李乐诗(女,考察队顾问,文学博士)、何建宗(科学队长,香港公开大学环境学系主任、教授)、叶恩明(总队长,精神科专科医生) 和黄擎天(香港明报"投稿天地"评审)留出四个座位,我和刘嘉麒、陶宝祥、白皓四人没有前往,因为我们已于去年参观了。参观归来的队友人人兴高采烈,因为绝大部分队员都是第一次参观煤矿。他(她)们对矿区平坦的地下通道赞叹不止,对东道主的热情接待印象很深。从10点至16点的短短6个小时中,队员们听取了煤矿总工程师的介绍,参观了煤矿开掘现场,参观了建筑在冰川上的公路,参观了装卸煤矿的码头和远洋货轮,集邮爱好者在斯维亚邮局盖了邮戳,全体队员应邀共进了午餐和晚餐……
在煤矿装卸码头,队员们欣喜地见到了悬挂中国国旗的香港船,中央电视台武伟和湖南电视台聂玫等记者上船采访了船长,双方都为在北极洋面上见到祖国亲人而兴奋、自豪。
王维为我带回两个红红的苹果,让我也品尝到了挪中人民的友谊。
刘嘉麒和朱彤报告阶段工作情况 由于刘嘉麒和朱彤教授提前于8月9日离队,我请他们二人今晚向全队报告阶段工作情况。晚7时半,会议正点开始。刘嘉麒报告内容有:1.近10天来,取得1米深的湖芯样品三个,预计可反演2000年来的气候环境状况,2.几点初步认识,第一,斯瓦尔巴德群岛开始向北飘移很可能是在4000万年前左右,但何时飘移到现在这个位置,尚需进一步工作;第二,在1号冰川地区,20年前的地质图为第三纪,从这里大量的树叶化石来看,应该比第三纪更久一些。朱彤的报告内容有,1.大气组各项仪器运转正常,所选择的沼泽苔地观测点对于研究北极地区地表与大气间的物质交换和能量交换可望有意义的结果,2.几天来,辐射平衡观测显示,地面长波辐射值小于大气长波辐射值,若在极昼期间平均值也是如此的话,将颇有意义,3.地面臭氧值为30PPb,比北半球其它地区低约20PPb。两人在报告中都诚挚地感谢全队同志的帮助,地质组尤其感谢马健龙、刘宇和米玛平措的帮助。
讨论中,大家一致认为,在北极斯瓦尔巴德群岛湖上钻取湖芯,这是中国人的第一钻,也是世界科学界的第一钻,是个好的开端,但打钻太浅,明年应改进。斯瓦尔巴德群岛是否是4000万年前向北飘移,武素功教援有不同看法,值得商确。
我强调了几点。第一,通过10天来的考察工作,不仅取得了一些样品和资料,还有所发现,这是可喜的;但更可喜的是,我们从中提出了问题,比如,明年需要增加古生物学家,需要增加地表以下的物质和能量交换观测,这正如李政道先生所说的"求学问,要学问"即学会提出问题。第二,感谢新闻媒体与我们的密切配合,希望今后能报道科学家在野外观测中提出的问题,向世人展示科学实践的真实过程。李仁臣副总编表示新闻媒体会在报道中反映科学探索的真实过程,如果有所发现,当然更会及时报道。
"午夜"上冰川 夜9点后,我们一行8人再上1号冰川,各有任务。王维和刘宇去更换仪器记录带,顺便检化石;刘嘉麒要提前离队,需要抓紧时间捡化石;他们约我陪同,我需要挑捡精品化石。为了避开过河,我们绕道从西侧上山。大约1个小时,我们到达冰川末端,大家分头寻找,各显神通。当我们于午夜返回时,我又求到了一块精美的化石,我又一次享受了寻觅化石过程的快乐。
享受寻求化石的快乐 寻觅化石的过程是一种享受。首先是怀着希望的目光四处搜索,稍有希望的感觉,便手足并用地翻转石头寻找;有时是失望地收回冰凉的手,有时是拾起一块化石仔细查看:是否值得保留;有时把一块化石用冰凉但清澈的冰雪融水清洗,以识别化石的真面貌;当一块满意的化石被选中时,有人会高高举起向队友显示,有人会小心地珍藏起来,默不做声。
我在寻求化石时,首先确认何处是较少为人们"开垦"过的"处女地",然后再细心地寻求,尤其是对位于冰川运动前缘的"处女石"必需认真地用手翻找,用清澈透明的水轻轻清洗,还原其真实"美貌"。无论是阴晴雨雪,无论是风霜云雾,我都会在冰川末端处深情地清唱,用我真情的心底之音唤醒沉睡于冰晶宫中的"树叶仙女",让她们和着我的歌声,迈着轻盈的舞步来到我的身旁。我和"树叶仙女"似有不解之缘。每当我离开冰川末端与队友满意而归时,我的耳旁似乎仍然回旋着"树叶仙女"银铃般的歌声。
8月8日 星期四 晚 多云转晴(今天白天阴有小雨)
今天,阴有小雨,15位队友乘船参观冰川和巴仑兹城。我原来担心队友会因云雾笼罩而拍不到冰川入海的照片,但参观归来的队友们很高兴,他(她)们是下午天气好转时才参观冰川入海处的。据队友们讲,给他们留下最深印象的地方就是冰川入海处气势磅礴的雄伟气概。
看来,前天晚上出现的钩卷云是今天白天带来阴有小雨的天气系统的前兆,这次天气系统是在天空出现钩卷云以后24小时内影响朗伊尔宾的,影响时间约1天。
送别晚会 6位队友明天要离队,他(她)们是刘嘉麒、聂玫、辛艳、倪建新、周荣祖和米玛平措。从夜里10时开始的欢送会似乎还未结束,队友们似乎还有许多未尽之言。已是夜里12点过了,队友们还不愿休息,走道上还不时传来说话声和走步声。从离京至今已半月整,33位队友在北极朗伊尔宾朝夕相处,荣辱与共,结下了深厚的情义。
野外工作时相互帮助,不分彼此。当地质组迫切需要援助时,大气组的刘宇、冰川组的米玛平措和天津日报的马健龙多次奔赴现场扛重物,干重活,令人感动。回到住处时,厨房成了交流的最佳场所,高工冯克宏和罗卫东烙饼,大家等着品尝;从来在家不做饭的聂玫和辛艳女士常常抢着做饭炒菜,精心地烹调,认真地配料,人人吃了赞不绝口;地质组野外辛苦,劳累一天返回时,大气组的冯克宏、罗卫东等已为他们备好了美味可口的饭菜,两个组的人围坐在两张大桌拼起来的餐桌旁,热气腾腾,其乐融融。调皮可爱的小女孩辛艳时不时地爆出一两句笑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那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那美味可口的饭菜似乎还留在口中品尝……然而,明天,这一切将突然改变,我们将慢慢地去适应它……
此情此景,令我回忆起1989年2月27日离别南极中山站越冬队友时的情景来。
这一天,晴朗的天空似乎在为我们热烈送行。
我们就要告别中山站返回祖国,越冬队友(20人)将留在南极一年多的时间;几个月来,我们和越冬队友风雨同舟,共同战斗,共同生死存亡,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一旦离别,真是难舍难分。
昨天落成典礼后,度夏队员离开中山站返回极地号船,越冬队友帮助夏季队友扛着行李,送了一程又一程……。俗话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当夏季队员要登上飞机或驳船时,惜别之情到了高潮:有人相互含泪告别,有人相互抱头大哭;陈总和郭队长一面催促大家尽快上机、上船(因为其时天已将晚),一面不停地用手擦着泪水,他们也是难舍难分啊!
当地时间12时,极地号启航,先向南行,向着中山站的方向驶去,向越冬队友再一次"再见"。我们纷纷走向右舷,远望中山站,频频挥动双手,向越冬队友,向我们的中山站告别。汽笛一声长鸣,极地号绕中山站边缘半圈,调头缓缓离去。人们依然依偎在船舷,含着热泪,远望中山站,默默地告别:再见了,中山站,再见了,越冬队友!
我的心情和队友一样,难分难舍;回忆那两个多月的峥嵘岁月,心潮起伏难平。回到宿舍,伏案记下了一篇心中的诗。
离别
汽笛一声长鸣,
像冰崩的巨吼撕碎了我们的心。
亲爱的"极地号"啊,
你不要这样催促我们,
你不要这样葱葱地离去,
让我们再把中山站看一眼,
让我们再一次向越冬的队友告别。
"极地号"好像懂得我们的心,
调转船头缓缓地再向中山站方向驶去,
向着冰山的边缘,
向着离中山站最近的浮冰区……
我们奔向船的右舷,
极目向中山站望去。
热泪模糊了我们的双眼,
朦胧中中山站依稀可见。
泪水啊,
你不要流吧,
你不要遮住我们的视线,
让我们再好好把中山站看一眼。
越冬的队友啊,
你可看到了我们频频挥动的双手,
你可听到了我们心底的呼唤!?
队友啊,
我们一定把你的思念带回祖国,
带回你亲人的身边。
让我们来年在青岛再见!
"极地号"慢慢地离去,
我们依旧站在船舷,
望着慢慢变小了的中山站,
默默地
默默地向越冬队友祝福
告别。
我不想重写新诗,仅以此诗代表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吧!
8月9日 星期五 晚 晴 于朗伊尔宾
我们的中国心 今晚10时,我们和香港学界北极考察队座谈话别。我和武素功、杨永平、陆龙骅、张文敬、陶宝祥、王维、刘宇等参加。香港学界北极考察队的每个成员都发了言,尽管一些人的普通话说得不算标准,但句句情真,人人表达我的中国心"。总队长叶恩明医生说:"每个人的发言都表达了明明白白我的心,这就是我的中国心。"他用两句流行的歌词总结了大部分队员的发言,引得大家发出了会意的微笑。钟文娟女士对比了新奥尔森科学城与朗伊尔宾两地后说:"中国科学家太不容易了!我们回香港后一定要努力宣传,号召香港和大陆共同支持北极建站,把中国的北极站建到北极国际科学城-新奥尔森去。"
香港队友们的"明明白白我的中国激起了我的共鸣,我即兴地对朋友们说:"我们共同的中国心把我们紧紧连在了一起,此时此刻我们才能在北极朗伊尔宾相聚,在祖国的五星红旗下共抒情怀。由于我们共同参与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的科学考察和建站活动,由于中国人在斯瓦尔巴德地区的活动日益频繁,比如,自2001年10月以来,先后就有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队、中国企业家北极探险队、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代表团、香港学界北极科学考察队和北京少年报小记者访问团等近100名中国科学家、新闻工作者、企业家等来到这儿,祖国的五星红旗多次在北极斯瓦尔巴德群岛上升起,在北极斯瓦尔巴德群岛上迎风飘扬,中国人的声音在北极斯瓦尔巴德群岛上空回响,中国在斯瓦尔巴德群岛上的影响越来越广。最近,我在朗伊尔宾的教堂里看到了中国"为专题的墙报;在朗伊尔宾的一家大饭店将在今年9月25日举办中国之夜,从中国驻挪威大使馆请来中国厨师,从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队得到了中国的五星红旗;朗伊尔宾的邮报两次报到了中国人来斯瓦尔巴德建立科学考察站的消息……我有幸在2000年7月参加了庆祝斯瓦尔巴德条约75周年的大会,大会的语言为挪威语、英语、俄语,我希望在未来某年庆祝会的语言有四种,这第四种语言就是中国语。"
8月11日 星期日 上午 阴转晴 于朗伊尔宾
昨天,朱彤、曾立民和储国强要去一座海拔900多米山头的冰帽上取冰雪样品,记者孙丹平、孙树文和我同行。
上午9时50分,我们乘车到达大气组观测场地,开始了我们的"长征"。
"四渡赤水" 由于目的地在一条宽阔的河谷对岸,必须先渡河。冰冷的冰川融水夹带着泥沙在近3千米宽的河谷中冲刷出四条较大的河流,我们必须乘橡皮船通过。储国强把他用于湖中采样的橡皮船作为过河之用。橡皮船只能载2-3人,在湍急的河水中很难用桨划行,我们打算用长绳拖拉,关键必须有人先把橡皮船划到对岸,然后才能借助长绳的帮助把橡皮船拖过河,以此方法分批载人。试了三次后,储国强和我终于首次成功地把橡皮船划过去了。浑浊的河水宛赤水",当我们渡过这四条河后,有人即兴地戏称为"四渡赤水"。
"过草地" 大约有4千米宽、10多千米长的大草地呈现在我们前面,在绿色和红色相间的草场中,一片片洁白的雪绒花点缀其间,一群驯鹿在草场中觅食,海鸥不时低飞掠过草地,一幅大自然美景展现在眼前。我贪婪地轮流用不同的像机拍摄。边走边拍,竟忽视了选择道路,我们误入了水草丛生的沼泽地,全都"湿身"了。孙树文被储国强背着走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沼泽地。储国强的长裤全湿透了,当我们问冷不?"时,他还开玩笑说:"背着孙小姐可暖和了!"
"爬雪山" 在一阵欢笑声中我们开始了"爬雪山"。相对高差900多米的碎石山,平均坡度在30度以上,有几段陡坡的坡度当在50多度,碎石坡难于攀登,一不小心会滑坠。储国强、朱彤和孙丹平等走在前头,我和曾立民因走另一条不同路线而一度与大队失去了联系。为汇合队伍,我们下辙一段后再横切向南,见到了大队伍。在海拔700多米的高度处,我左腿的旧伤突然疼痛,只好让曾立民追赶大队伍,我在原地等候。我估计等两叁个钟头就行了。其时是当地时间下午4点45分。
等待 队友们上去了,我选择一块不到1平方米的可以坐下来的坡地,开始了我的等待。我先用双手按摩我的左腿膝关节,设法减轻伤痛。当我寻找我在登山时常备的"双虎肿痛宁"时,我才记起它已在储国强的手中,那是他某次登山受伤后取走的。我只好继续按摩,减轻疼痛。漫长的等待,给我提供欣赏对面冰川的机会。南侧的那条冰川弯弯曲曲地流向谷底,宛加身段苗条的白雪公主侧卧于山腰;中间的冰川上部宽阔,下部分为两条,呈环抱着,缓缓流向山腰,宛如慈祥的白衣女神拥抱山岗;北侧的冰帽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冰雪的融水涓涓细流,冲刷泥沙,注入宽阔的河谷,形成了四条"赤色的"、弯弯曲曲的河流。
孤独 下午6点正,北京时间正是午夜12时,我独自在海拔约600米高度的碎石坡上等待。山风骤起,颇感凉意。在万籁俱静的山中,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此时,伴随我的是一根雪杖和三架像机,我情不自禁地转向山顶,高喊"朱彤"……回答我的只有"朱彤…朱彤"的山谷回声。我从衣服口袋里取出手机,想给王维打电话,但转念一想只会"添乱";想给家人打电话,又怕引起远方亲人的担忧;我拔通电话"008610117",手机里传来祖国首都的声音:现在是北京时间零点16分。顿时,心中的孤独感似乎随声离去。
我慢慢往下走,见到了一架小型飞机的残骸,死者的衣物抛撒在山坡上,不知哪位勇敢者把自己回归到北极的一座冰山下。我拍了照,站在遗物面前静默片刻,愿勇敢者永远与北极大地同归。就在这时,山头传来一阵集体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但我知道那是队友们采样完毕下山了。我举起雪杖向山上挥舞,并指着飞机残骸向山上的队友示意。
欲速不达 知道队友们下山,我心中踏实多了。我想利用这点时间差赶往山麓处多拍一点北极植物的特写镜头,我选择一条新的下山路线,加快步伐向山下走去。俗话说"欲速不达",此时正应在我身上。当我于下午8时许赶到我意想中的山麓处时,一条深切的山沟阻止了我下山的步伐,我惊讶了:原来远看可通的路却因地形起伏遮住视线而产生误判。我四下观望后重新判断,只有沿着山坡向上向北攀登100多米后才能回到我们上山时的路上。我刚才因加快步伐下山已经累了,这时又要向上攀登100多米,只有再加把劲了。这一上下折腾,左腿膝关节又隐隐作痛。没有办法啊!我坚持着,用了20多分钟就完成了"路线的校正"。
北极熊的阴影 我又开始呼唤队友,奇怪,队友们又没有回声了。我想等一等队友,便找一块大石坐下来。山风越来越大,尽管阳光洒在山坡上,我仍感寒意。我不时地呼唤队友,回答我的仍然是回响在山谷中的我的声音。我又感到孤独了。关于北极熊的故事顷刻便浮现在眼前。1997年,我和曲君、卞君一道来到朗伊尔宾考察,一到机场便见一则用英文和挪威文书写的通告:某北极熊身高约xx,体重约xx,长约xx,雄性,毛白黄色,曾伤害5人,见者可杀之。叶新教授告诉我,1998年冬,北极熊曾在我们考察站的对面山坡上打伤两个女学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遇上北极熊,越想心里越不踏实。我右手拿好傻瓜像机,左手握紧雪杖,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挑选有利的地形,以防不测。我边走边听边看,一旦有情况要先选择地形,抓紧拍照,尽力周旋、防卫。我有点孤注一掷了。我似乎面临着一场"战斗"。
金黄色的路 突然,在我的北侧传来队友们齐声的呼喊,从声音判断,队友下山走了另一条新路,现在快要下到与我相同的高度了。我似乎有了外援,似乎不再孤独了。我向队友们回应了几声后,仔细观察"过草地"的路,发现地形高处生长的草因水供应不足已呈金黄色,地形低处的草因水分供应充足而呈绿色,于是,一条可能不淌水即可通过草地的路在我头脑中诞生了:一条金黄色的希望之路。在山麓,借助斜射的阳光,我拍了两卷北极植物的特写后,心满意足地沿着我选择的一条"金黄色的路"在草地中自由地前进。我边走边拍照在冰山下盛开的洁白雪绒花,绿色的草地,用我的三种像机轮流拍摄……待我走回我们的橡皮船旁边时,我的队友们还在远处的绿色草地中排徊,显然,队友们又陷入了沼泽丛中。
一场喜剧 我高举雪杖挥舞向队友们表示目的地,我不断地挥舞却迎来了一场"喜剧"。一支海鸥发现了我,向我低空飞来,轮番侦察。也许是放在我旁边红黑两色相间的橡皮船被海鸥误认为是死去了的动物吧,它们越聚越多,从四面八方做低空飞行,我很难用数码像机拍照成功。我放弃了拍照,高举雪杖挥舞,并大声喊:那是船,你们走吧!不知是我的挥舞和呼喊让海鸥明白事实真相,还是它们自己侦察明白了真相,一两分钟后,海鸥远去了。不久,队友们陆续来了,除了孙树文外,几乎裤子都湿透了,足见他(她)们过草地的艰辛。据孙丹平告诉我,储国强背小孙过草地时差点摔倒了。队友们看见我的鞋与裤都没有弄湿,我望着队友湿透了的裤腿,彼此都明白了对方刚走过的路。储国强和曾立民说:"我们都湿透了,过河时我们要保留高老师这唯一一双干净的鞋"。
索性《湿身》 夜里10点许,我们带着橡皮船来到河边。河水流量远比来时大了好几倍,河面大大加宽,渡河更困难了。储国强、朱彤和曾立民淌在浅水中,摆弄着橡皮船,设法安全渡过。他们不让我和另两位女士淌水。储国强淌在浅水中还开着玩笑说高老师放心,我们反正已经《湿身》了,一定要保证你不《湿身》,不要让王维他们笑话。"虽然是句笑话,但我被感动了,我明白几位年轻人的心。在渡过第一条河时,必须淌一段浅水,储国强要背我,实现让我不《湿身》的诺言,我索性跳入浅水中,与队友一起淌水,和大家共同《湿身》了。
其乐融融 四渡赤水后,大家都《湿身》了,凉风吹来,颇感寒意,但大家说说笑笑,回味这一天取冰雪样的"长征"历程,暖洋洋的气氛趋走了湿透了的鞋与裤腿的寒气。孙树文发自内心地说:"回到北京我请你们吃日本料理,大家一定光临!""这是答谢小储背你过草地吧?"曾立民开玩笑了。"朱彤老师也该请吧,对不对?"储国强一语双关地向朱彤发起了进攻,大家心照不宣地响应说"太对了"。朱彤大声地说"没问题",紧接着补充一句:"谢谢大家帮我采冰样"。这一句类似"此地无银三白两"的补充立即引来了话题:什么"不光是采冰样吧","还有别的理由吧"……笑声中我们返回了住地,虽然己近午夜,冯克宏,罗卫东、王维等仍热着菜,等候我们。大家问寒问暖,情真意切……
8月12日 星期一 晚 晴
喜从天降 昨晚,我正在写日记,刘宇推门说:"高老师,有客人找您。"两位挪威客人接踵而入。一位非常熟悉的声音对我说Glad to meet you again."我的第一印象是朋友霍尔维克来了,我兴奋地说:"Me too"我迎上前,我们相互拥抱。我的朋友向我介绍了另一位挪威客人,那是UNIS的董事会主席。我们握手寒暄后,我请客人坐下,让刘宇去拿一瓶红酒来招待客人。一瞬间,我想,"霍尔维克原计划是8月20日率领各国驻挪威的大使来朗伊尔宾,为什么提前了?"我问:"How long will you be here?""I will leave here tomorrow.""How many person with you?""Only one.""I heard you have a delegation.""No, tomorrow morning UNIS will have an opening celebration for new students. We will give a short speech."他说到这儿我明白了,这位朋友不是挪威极地大使霍尔维克,而是卑尔根大学校长卡尔*罗曼维特(Kare Rommetveit)。1993年9月,我邀请卡尔和卑尔根大学的另一位校长一同访问中国,我派协会的李涤微博士到中尼边境的樟木口岸去接他们;我们在拉萨相见,我们一起在拉萨相处了四天。在拉萨期间,应他们的请求,中国科学探险协会顾问、西藏自治区常务副主席毛如柏和西藏军区司令员江洪涛分别会见了他们。我们在北京签订了卑尔根大学与中国科学探险协会的科学探险合作协议,这是中挪两国科技界之间的第一个合作协议。从此,中挪两国的科学合作逐渐扩大,中方扩大到中国科学院、北京师范大学、西藏气象局和西藏大学等,挪方扩展到南森遥感和环境研究中心、UNIS等。1996年,我被应邀参加卑尔根大学50周年校庆活动。天长日久,我们之间的友谊日益增进。今日他前来拜访,我喜出望外。由于他与霍尔维克的外貌相似,我差点认错了,好在很快纠正了过来。
当中央电视台采访他时,他深情地追述了中挪科技合作的迅速发展,热情地祝愿中国科学家在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的科学考察活动成功。
赠送中国国旗 下午6时,我和陶宝祥、武素功、杨永平、王维、刘宇、马健龙、孙丹平以及中央电视台的唐卫东、江帆等前去Huset(House)饭店赠送中国国旗。两位饭店老板在其会议室接旗。事情经过是这样。8月8日晚,植物组武素功和杨永平为感谢湖南经济电视台在Huset饭店请客,饭店老板知道这些顾客来自中国,于是主动谈及该饭店将于今年9月25日举办"中国之夜",并将请中国驻挪威大使馆出席,厨师将从大使馆邀请。然而,该饭店没有中国国旗,想从中国人的北极科考队中购买。杨永平机灵地回答说"我们不会卖中国国旗,我想,如果队里有的话,可以送你们一面。"老板听了很高兴,当即赠送小菜两盘,并打8折收费。当我得知此信息后,决定赠送一面中国国旗,扩大中国在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的影响。中央电视台、北京青年报和天津日报参加了采访。
我想,但愿能在北极斯瓦尔巴德群岛上的"中国热"中点一把火。
心的交流 夜11点,全队大会,请新闻记者交流工作情况。会议由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队顾问、人民日报副总编李仁臣高级记者主持。主持人的开场白简明扼要,直接点名发稿最多的广州信息时报副主编黎宇宇先发言。黎当仁不让,以"广州人讲普通话"的幽默叙述了他们夜以继日地发稿56版的历程和读者反馈的效应,介绍了企业家如何逐渐介入他们发稿专版的广告之趣事,倾诉了他们得到队友帮助的感受和谢意……开了个好头。接着,北京青年报孙丹平,人民日报杨健,天津新报马健龙,中央电视台记者武伟、白皓和唐卫东相继发言。从记者们的发言中,我们知道了很多信息:中央电视台已经发布了20多条消息,我们的北极科学探险考察9次在新闻联播中露面;天津新报在19天中已发稿20篇;北京青年报在自己的网上开辟北极科考专栏,多次在头版上发布消息;人民日报发表的新闻图片超过了前不久的奥运会……从记者们的发言中,我们更体会到了记者们的艰辛:为了即时传稿,经常像"极昼"无黑夜一样地上白班,为了采访到科学家在一线的信息,记者们同科学家一道爬高山,上冰川,过沼泽地,一同钻取湖芯样品,一道采集高山冰雪标本,而在记者们的肩上往往还扛着一台沉重的电视摄像机……李总的总结发言更沁人心肺,发人深省。他从他参加此次活动的过程中深感科学家之不易,深感科学探险协会灰祝罡锌蒲в胄挛沤岷显诳蒲占爸械闹匾庖濉=幼牛蒲Ъ颐且沧杂煞⒀裕闶鲇胄挛偶钦咧涞暮献骱透惺埽檎嬉馇校钊寺淅幔皇切牧榈呐鲎玻切牡慕涣鳌
8月13日 星期二 上午 早晨海上大雾
大雾不如人愿 今天上午9点半,我们一行17人准时到达机场,准备乘坐10点飞往新奥尔森的小飞机。我乘坐的汽车快开到机场时,但见海湾上雾气腾腾,景色壮观。高级摄影家李仁臣比我们先到机场几分钟,但见他正跑步向岸边拍摄这一景观。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影响我们的飞行吧?
下车后,我立即赶往机场值班室,询问天气状况。值班人员要我等候消息。此时,海上浓雾逐渐上升,范围逐渐扩大,天气形势不利。大约10分钟后,值班女士正式通知,由于大雾航班取消。这是非常遗憾的消息。昨天上午,当我与新奥尔森联系包租今天的飞机时,回答是没有飞机。后来,我通报姓名,并要求转告Monica,希望能设法安排,原因是我们有部分队员将于本周星期三离开。Monica是新奥尔森科学城的首领,是我1997年北极考察时的队友,我希望她能帮助。当天下午传来消息,同意安排,但在新奥尔森停留时间短,因为这是从飞往斯维亚矿区的飞机航班挤出的时间:先送走去斯维亚的乘客后再送我们去新奥尔森,把我们送回朗伊尔宾后,再去接斯维亚的乘客。几经周折争取来的机会又被大雾扼杀了。李总和杨健明天要离队,今次是没有机会去世界最北的"科学城"了。李总得知此消息时正在海岸拍摄大雾,他说:"已经尽力了,天不如人愿啊!"8月14日 星期三 上午(8:30前)北面可见雾,下午转阴
ESE 3-4级
会见Monica 昨天下午,新奥尔森来电话,得知Monica今日来朗伊尔宾,中午在极地宾馆请我吃午饭。12时许,王维送我到极地宾馆,此时,Monica己和另外三人在大厅等候,我们礼貌地拥抱后,Monica愉快地接受了中央电视台孙树文小姐的采访,我充当翻译。关于新奥尔森科学城近况,M0nica介绍说,韩国己于今年建站,美国也即将建站,欢迎中国来这儿建站。关于中挪北极科学考察合作,她说,自1991年以来,高教授开始和卑尔根大学合作进行北极科学考察,现在又在朗伊尔宾与UNIS合作建站考察,最近,我将去北京访问,为促进挪中北极科学合作研究而努力。我们共进午餐时,得知Monica将于9月12日到北京访问,她希望能在北京见到我,并希望我在北京为她安排一次介绍新奥尔森科学城的报告,我欣然答应了。共进午餐的还有挪威极地所朗伊尔宾分部负责人J.E.Haugland教授及其夫人等三人。Haugland教授将于8月25日离开朗伊尔宾,他希望能在8月25日前见我。8月15日 星期四 阴间小雨 ESE 4-5级
通常,我出野外考察,在缺乏蔬菜、水果的困难环境中容易"上火",口腔发炎,牙痛。这次在朗伊尔宾,蔬菜水果很少,但一直没有表现出"上火",不知是否与服用"龟鳖丸"有关系;坚持下去,也许可见分晓。
乘船看入海冰川 今天,全队乘船出海,一是访问俄罗斯人的煤矿--巴仑兹堡,二是考察冰川入海处状况。这条航线我已走过两次了,此次再去主要是要"做节目"。为了更好地回报赞助者,我穿上队服,戴上"队帽","伊力特"、"沐林"二字醒目地在帽子上和上衣上显示出来。有记者说我戴上帽子"不精神",但那是不足轻重之事。"出镜",有的是为了"风光",有的是为了工作。中国科学探险协会组织的科学探险考察,要真正做到"科学、企业、新闻媒体三结合",关键在于中国科学探险协会,在于组织科学探险项目的组织者。组织者首先是要有前沿的立项题目,才能得到企业界和新闻界的积极参与;而当企业界和新闻媒体已经积极参与时,组织者必须在促成科学考察顺利进行的同时,为新闻媒体创造有利条件宣传,为企业界创造有利条件回报。此时,在气势磅礴的北极斯瓦尔巴德群岛冰川入海处,队出镜",谈谈北极浮冰变化与中国旱涝之关系,若能在镜头上打上"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队队长XXX"字幕,那将是"科学、企业与新闻三结合"的缩影。我们在以气势磅礴的北极斯瓦尔巴德群岛冰川入海处为背景,在采取海上浮冰时做了"节目",但愿在有助于科学普及的前提下,实现"科学、企业与新闻媒体三结合"。 8月16日 星期五 阴
访问新奥尔森 星期二未完成的工作改在今天进行,今天我队17人乘飞机访问新奥尔森国际科学城。17位队员有了变化,李仁臣、杨健、黎宇宇和肖柏青已离队,陆龙骅、曾立民、罗卫东和马健龙递补上去。
新奥尔森位于斯瓦尔巴德群岛的最大岛-斯匹兹卑尔根岛的西北海岸,北纬78度55分、东经11度56分,距离北极点仅1231千米,在朗伊尔宾北面107千米处。由于北大西洋暖流流经斯瓦尔巴德群岛西海岸,因此,斯瓦尔巴德地区亩嗄昶骄乱韧扯雀叱-20摄氏度,其最冷月(2月)的月平均气温为摄氏零下14度,最暖月(7月)的月平均气温为摄氏零上5度。平均年降水量为370毫米。新奥尔森大约有四个月极昼"和"极夜"时段:在"极昼"时段(4月20日至8月20日),太阳终日不落;在"极夜"时段(10月20日至2月20日),太阳永远在地平线以下。新奥尔森是当今北极国际科学研究和环境监测中心,已经有8个国家和民间组织在此建站,它们是挪威、德国、英国、法国、意大利、波兰、日本、韩国等;有意思的是,日本站是由日本国立极地研究所(代表政府)和日本极地振兴会(群众学术性团体)共同建立的。
8月17日 星期六 早晨 阴 7点前ESE 4-5级
7点后 雨,NW-WNW,4-5级 7:25-7:30 风停,雨停
7:30起 WNW-NW,3-4级,西南方冰川上空见蓝天缝
昨天早晨5点半,黎宇宇和肖柏青离队返京,王维于3点半开车相送。至此,全队剩下21人,包括14名科学工作者。
叶新教授返回 阔别两周的老朋友叶新教授从卑尔根回来了。他捎来一大包集邮爱好者寄来的纪念信封。截至现在,我己收到5批纪念信封了,其中,有三批来自德国,两批来自国内。中国人在北极斯瓦尔巴德地区的考察建站活动正日益受到国内外友人的关注。
晚上,叶新教授在一个海鲜饭店请客,我和武素功、陆龙骅、白皓、王维和刘宇前往,晚宴毕后,叶新教授又邀请我们到他家喝茶饮酒,直至午夜前才返回。8月18日 星期日 4时起 偏南风 4-5级
难于回答的问题 近日,我收到两封电子邮件,邀我发表关于北京大学5位学生在攀登希夏帮马峰西峰中遇难的看法。我看了北大山鹰社此次事件的有关报道和中国登山协会负责人曾曙生等关于此次"山难"的表态后,感到自己在不了解真实情况下难于回答。
然而,从一般攀登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及其东段的气象条件来看,雨季(7-8月)是不宜于攀登的,尤其是对于业余的大学生登山爱好者来说,其难度和危险性就更大了。当然,这并不是说在7-8月就不能在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和东段从事登山活动;只要充分了解并尊重喜马拉雅山地的自然特点,以亲近山地自然并接受山地自然的熏陶为宗旨,在我国优秀登山家指导下,不刻意追求登山的高度,可进可退,顺其自然,当无大忌。我国登山界前辈王富洲先生最近在"新浪"网上就北大山鹰社5位同学不幸遭遇山难的专题谈话值得我们年青的登山爱好者反覆回味。
我认为,从根本上来说,对于大学生登山队,尤其是像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知名学府的学生登山队,更要明确从事登山活动的目标。如果同学们利用暑假期间从事登山活动的目标着眼于"接近并亲近山地自然,了解并尊重山地自然规律,投入山地自然的怀抱,呼吸山地自然的空气,接受山地自然的熏陶,由喜爱山地自然走向探索科学奥秘和人生真谛的道路。"在大学开展登山活动应该是非常有益的。
我为北京大学山鹰社5位同学不幸遭遇"山难"深表哀悼和惋惜,希望这样的山难事件不要再发生,希望北京大学山鹰社、清华大学登山队、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科学探险协会等学校的热爱科学探险的朋友们从中总结和吸取经验教训,把我国青少年的科学探险活动有序地开展起来。
邬宗岳的不幸牺牲 马健龙等和我探讨了北京大学登山队不幸遭遇"山难"的教训后,要我讲讲1975年邬宗岳牺牲的事,他的话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1975年春,我参加了珠峰登山科学考察,是科学考察队的大气物理组组长,国家登山队气象组副组长,主要负责登山天气预报和大气物理科学考察。1975春国家登山队攀登珠峰与登山天气预报的全过程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尤其是邬宗岳同志牺牲前后的过程至今仍历历在目。
邬宗岳同志是1975年中国登山队的副政委,攀登珠峰顶峰的突击队长,其时41岁。邬宗岳同志1959年毕业于成都地质学院,1960年曾登上珠峰8500米高度,1964年登上海拔8012米的希夏帮马峰。1975年被公认为最有希望登顶的老队员。
1975年春,为了共同的登山科学事业,我们一起来到珠峰北坡的大本营。
现在回忆起来,邬宗岳同志固然是为了登山事业而献身,但在一定程度上说,他是当时国家体委负责人瞎指挥的不幸牺牲者,是因某些人不尊重客观自然规律而付出的代价。
1975年4月18日,国家体委主任电令国家登山队:"据中央气象局预报,今年雨季提前来临,5月7日后没有登顶好天,登山队务必于5月7日前登上顶峰。"命令传来,珠峰大本营沸腾了。登山队领导开会,传达国家体委主任的电令。虽然有的领导不赞成电报中说的预报结论,但上级命令必须执行。
王富洲政委和许竞副队长来到气象组,宣读体委电令,听取气象组的意见。李忠同志是拉萨气象局的老预报员,很有预报经验。根据他的预报,今年雨季在6月上旬开始,不相信电令中的预报。我虽不是专职的预报员,但从1966年的预报总结以及资料分析研究结果,写出了"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气象条件"论文(1975年1月拿到了科学出版社的清样稿)。文中指出,珠峰地区的雨季平均于6月8日开始,在1881-1970年的90年期间,以1943年雨季开始最早,为5月21日,整整90年的历史资料中,雨季从未在5月上旬出现过。另外,珠峰北坡和南坡的雨季开始时间不同,北坡的雨季开始时间平均比南坡晚20天左右。据此,我也不同意电报中所说的"5月7日雨季开始"的预告。尽管登山队领导中相当一部分人同意我们的意见,但体委主任的命令不可违背,我们气象组的意见只好被抛在一边了。
在这种错误命令下,登山队领导不得不做出如下相应的决定。
原来,根据气象组于3月所作的当年春季攀登珠峰的天气趋势预报:"4月下旬和5月中旬各有一次登顶好天气过程",登山队领导曾将主力队员分为两个分队,分别利用4月下旬和5月中旬这两个好天气时段完成登顶任务。上级命令下来后,登山队领导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将两个登顶分队的主力队员合在一起,组成一个突击队,由邬宗岳任突击队长,要求一定要在5月7日前登上顶峰。
4月24日,由邬宗岳同志任突击队长的登顶突击队在珠峰北坡大本营宣誓后出发,他(她)们从登山队领导手中庄严地接过五星红旗和测绘顶峰用的金属三角觇标",在喧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中离开了大本营。我和留在大本营的其他人员一样,满怀期望地目送登顶突击队友离去。
突击队已经出发了,我的心情一直不平静。作为气象工作者,虽然对国家体委的这分电令持有保留意见,但突击队己经出发,宛如箭已离弦,无法收回。此时的气象组只有专心致志地分析天气图资料,去寻找可能出现好天气的良机,一旦出现,应该紧紧抓住,报告突击队。
然而,自然规律不可违,老天爷似乎偏偏不听国家体委主任的"命令"。就在国家体委主任下达"命令"的第三天,自4月21-26日出现六天宜于登顶的好天气时段后,直到5月7日,一直都是大风坏天。
以邬宗岳为首的中国登山英雄们,在极端恶劣的天气条件下,仍然竭尽全力向顶峰前进。
5月4日,当突击队一行17人来到8200米高度时,邬宗岳同志感到自己体力不支。为不影响5月7日前登顶的任务,他命令突击队副队长大平措率领其余队员先行向顶峰前进,自己一人在后面慢慢跟进。按常规,在高山行军,必须结成登山小组,否则会有危险。这对于老队员邬宗岳和大平措来说,他们并非不知,但都是为了执行上级命令,为了完成5月7日前的登顶任务,他(她)们分手了。当晚,大本营收到大平措的报告,16人到达8600米,其中有3名女登山队员。当时,在登山队大本营还有不少队员们也在倾听着,为此消息而高兴。然而,紧接着又传来另外信息,邬宗岳队长没有跟上。当大本营知道山上情况后,命令8600米的队员想尽办法为邬宗岳同志照明引路。电筒没有电了,8600米的队员用鸭绒背心点火照明,盼望着邬队长来到。直到5月6日天明,邬队长仍不见踪影。大平措副队长派人返回8200米处找寻,只见邬队长留下的登山包和他使用的摄影机。
还有最后两天了,山上山下都心急如焚。一方面,大平措受命组织突击登顶;另一方面,自北坳以下各营地队员们开始用各种手段去找寻邬队长。山上,大风劲吹,几次突击未成;山下,各处找寻,不见邬队长踪影。
5月7日下午,根据5月7日08时的天气图,气象组预报:自5月8日起,天气好转。这一消息,宛如给病人打了一针兴奋剂。根据山上队员的身体状况,王洪宝同志被大本营任命为新的突击队长,重新组织队员登顶。
也许,"第三女神"真的为我国登山队员的精神所感动。从5月8日起,一直是小风好天,宜于登顶。但由于山上队员过度疲劳,食品断绝,寻找不到去第二台阶的路径,在非常好的登顶天气条件下,在找不到邬宗岳同志的阴影下,5月9日被迫向下撤离。
5月8日至17日,一次难得的登顶好天气过程,被当时国家体委领导人的瞎指挥而白白浪费了。日本女子登山队员田部井淳子正是利用这次好天气过程的倒数第二天,5月16日,在锡尔巴族人的帮助下从南坡登上了珠峰顶,成为登上珠峰顶的世界第一女性。
5月27日下午2时,中国登山队9名队员登上了顶峰,在顶峰上紧张工作了近两个小时,完成了拍摄、固定"砚标"、遥测心电图和采集冰雪样、岩石标本等任务后,于下午4时许分成两组下撤。在从8600米下撤的途中,包括潘多在内的第二登山小组却奇怪地走错了路,从原来上山路线的西侧下山,巧遇邬宗岳同志的遗体。经大本营下令后,邬宗岳同志的遗体被安葬在8100米左右的珠峰北坡。
邬宗岳同志的不幸牺牲,应该给后人留下启示:了解自然规律,按自然规律行事,则成功;反之,违背自然规律,按主观意志办事,则失败。我想,当时的国家体委负责人如不下此错误电令,也许邬宗岳同志还正为祖国的登山事业奋斗着呢,也许登上珠峰顶的第一个女性应该是我们的中国妇女!
听完邬宗岳同志不幸牺牲的故事后,大家沉浸在悲痛的回忆中;马健龙意味深长地说:"原来,登山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啊!"8月19日 星期一 早晨山区有雾,傍晚小雨
第一次用冰爪 我参加登山科学考察这么多年了却从未用过冰爪,原因是上冰川的时间很少。此次来北极朗伊尔宾考察,由于自动气象观测站设在1号冰川上,两天上一次冰川,昨天却不得不起用冰爪了。昨天,我和王维、刘宇一道上1号冰川调资料。我穿一双普通的"推士机"牌的皮鞋,刚上冰川,突感脚下很滑,因冰川表面融化后冻结,很难攀登。王维告诉我,他向中央电视台的江帆借了两对冰爪,让我捆在皮鞋下试试。我按照要求,将冰爪捆牢在皮鞋下,在冰川上走起来方便多了:冰爪牢牢地扎进冰川表面,不再下滑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使用冰爪,没有发生在珠峰的绒布冰川,却在北极朗伊尔宾1号冰川上发生了。
"No More Milk" 今天早晨,到Nybeau宾馆的餐厅就餐。刚到9点,在大家取麦片的地方,"No More Milk"的大字醒目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很奇怪:在这里就早餐已快一个月了,从来没有出现过"再没有牛奶了"的现象,是饭店供应不足,还是"供不应求"呢?据了解,今晨来了一批旅游者,"连吃带拿"地把牛奶和桔子汁都"扫光"了。我真没有想到,在北极朗伊尔宾竟有如此的"连吃带拿"者,这在国内也属罕见!因为,这儿和欧洲其它饭店一样,免费供应早餐,午餐和晚餐费用不含在旅馆费用中,这批游客中有人竟把午餐也列入了"免费"的清单!8月20日 星期二
上午阴有雨 SSE转ESE 4-5级转3-4级
下午大雾 23:35起能见度只有50米左右
对大自然的好奇心 这次来北极考察没有带什么书籍,只是在出发当天的早晨顺手从我的书桌上取了一本由好友王渝生主编的《百年诺贝尔科学奖启示录》,想在途中翻一翻。然而,由于此次北极考察诸多曲折,既紧张又劳累,在飞机上竟主要是睡觉了。来到斯瓦尔巴德后,前半个月又很忙,工作头绪多,也没有时间翻阅。近日来,稍有闲空,睡觉前,偶尔翻阅此书,颇有余味,值得一读。
编者在"大自然-最好的老师"一节中提到,"在100年来荣获诺贝尔奖的475名科学家中,大多数人在青少年时代都有过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经历,其中许多人就是在这一过程中产生了探索大自然奥秘的向往,并由此走上了科学研究的道路
1977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法裔美国医学家、内分泌学家吉尔曼,在他的孩提时代,他经常到原野和森林中采摘蘑菇和各种花草,大自然中的各种事物和现象,对小吉曼都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动物、星辰、云彩甚至雨雪,都使他感到奥妙无比,充满了好奇心。1975年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澳大利亚裔英国化学家康福思在应邀写给中国青少年的信中说:"……我常和朋友去澳大利亚未开垦的土地上散步,一天早上,我们正在河边休息,我伏下身去使我的脸更靠近草地,然后查点我能看见的不同种类的植物,总共有20多种;它们形态各异,每一种都有自己独特的动人之处。这是我对有生命的物质感到好奇的真正开端。"1989年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美国化学家切赫,在他小学4年级时受一位老师的影响,喜爱上了地质学,他喜欢到大自然中去,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用自己的手去寻找,他好奇地在山野中寻觅,采集了不少岩石标本、化石标本;这种对大自然的爱好引导他选择科学研究作为终生的事业。
尊重大自然 1981年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日本化学家福井谦一在给中国青少年的信中说:我希望青少年们知道我所走过的学问之路,是一条尊重自然的路,大自然对于我来讲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老师,同时也是令人无比敬畏的客观存在。连想最近北京大学山鹰社5位同学不幸遭遇山难一事,从科学界前辈的金玉良言中不难得到应有的启迪:山地自然规律客观存在,人人必须尊重它;但人人必须知道,欲尊重大自然,首先必须接近、了解大自然,在了解大自然的过程中逐渐了解自己,才能做到真心地尊重大自然;因为对于我们而言,大自然既可以是良师益友,又可以是无比敬畏的客观存在。人人都会明白,在喜马拉雅山脉宜于登山的季节,当你选择到利于攀登的好天气时段时,在你身体状况等客观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蓝天白云下的多彩多姿的山地世界中漫游,呼吸着山地自然的新鲜空气,时而出没于茂密的森林中识别树种,时而漫步在山花烂漫的草地上辨认奇花异草,时而穿行于阿娜多姿的冰塔林里欣赏千姿百态的冰雕世界,此时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达到了美好无比的境界,此时的大自然的确是人们的良师益友。然而,当大学生们利用自己的暑期去攀登希夏帮马峰时,人与自然之间己经埋藏了第一个不协调,那就是大自然与大学生的登山季节不协调;其次,不甚了解喜马拉雅山脉自然特点的大学生在缺乏了解当地自然特征的优秀登山家指导的前提下,难免做出不尊重大自然的行为,这是人与自然的第二个不协调……凡此种种,都是忘记了大自然又是无比敬畏的客观存在(诸如雪崩、大风等)。8月21日 星期三 早晨有雾,多云转晴
奖ㄉ铣防牍鄄庹为了选择不同下垫面进行地气交换观测,大气组决定今天把冰川上的自动天气观测站转移到以苔藓为主的下垫面上。早饭后,约八时半,我和王维、刘宇去冰川上撤离观测站,陶宝祥、冯克宏随同前往。近几天来,冰川末端表面逐渐冻结,在冰川表面行走很难,我们带上仅有的两付"冰爪"准备上冰川时做用。不久前曾经上过冰川的陶宝祥对上冰川需要"冰爪"表示怀疑,穿上一双普通的野外用皮鞋,带着摄像机准备上冰川记录我们的"撤站工作"。来到冰川末端处,当我和王维在野外使用的皮鞋上装配冰爪时,年近60的陶宝祥力图跟随年青的刘宇登上冰川,但光滑而坚硬的冰表面不为他提供方便,几度攀登都滑了下来,险象丛生,只好作罢。我和王维、刘宇向着冰川中部前进,按计划撤下了冰面上的自动天气观测站。
离开冰川前,我们依依不舍地尽情和冰川上的冰裂缝、冰水沟合影留念,记念我们近一个月来的和谐相处。
会见挪威极地大使 老朋友Y.叶新电话告诉我,我们的朋友、挪威极地大使、前挪威驻中国大使霍尔维克先生率代表团来北极朗伊尔城访问1天,他要见我,并约定今日中午在Y.叶新家中共进午餐。
消息传来,不胜高兴!我和霍尔威克先生于1993年秋在北京认识,其时,他是挪威驻中国大使馆的大使,因为挪威卑尔根大学要和中国科学探险协会签订关于中挪双方在珠穆朗玛峰地区和北极地区合作科学考察协议,卑尔根大学校长邀请霍尔威克大使出席签字仪式并共进晚宴。风度翩翩、礼貌周到的霍尔威克大使给我留下较深的印象。后来,又因邀请挪威知名科学探险家英格斯坦老人访问中国一事,我和霍尔威克先生曾有多次相会,我曾多次应邀赴挪威驻中国使馆宴会以及赴霍尔威克先生的家宴。霍尔威克先生夫人流利的中国话曾经还为我的夫人在其家宴中做翻译"。2000年夏天,我们还曾在北极朗伊尔城的Y.叶新教授家中相见……
我在冰川上完成任务后,背上仪器火速返回,我要赶上下午1点在Y.叶新家与霍尔威克相会。
我和霍尔威克准时在Y.叶新家相会。中央电视台武伟先生和我一同前往,他拍完一段会见的场面后先离开了,我和霍尔威克继续畅谈。他说,他率领各国驻挪威大使馆的人员前前来斯瓦尔巴德群岛访问,代表团共100余人,是由一家企业赞助此次活动的。当我问及中国大使馆有多少人来时,他说有一位姓叶的先生。大概由于他们在这儿访问的时间太短(共24小时)吧,我和我的队员们没有机会拜见叶先生。当我们谈到中国人在北极建站考察一事时,作为挪威的极地大使,作为一位曾当过8年驻中国大使的霍尔威克先生,他非常了解中国国情,他对我说,你们在这儿从事北极考察建站活动已有两个年度了,你们跨出了中国人的第一步,由于你们的努力,促进了中国政府加快了来这儿建站的步伐,今年9月末,上海极地所的Xu先生将率代表团来斯瓦尔巴德群岛考察,他们是在9月初参加在波兰举行的南极SCAR的一个会议后绕道奥斯陆-通索-朗伊尔宾-新奥尔森访问的。霍尔威克希望我们的三年计划完成后中国政府就把长期的北极科学站建起来,我完全赞同他的看法。
霍尔威克说他要在16时会见斯瓦尔巴德州州长,并说:"The governor of Svalbard has told me that he has met you before.""Yeas"我说。他停了一会儿说:"That is fine!"我从他的口气中明白他的意思是"应该这样做",这也许就是常出入官场的人所具备的风格吧。当他谈到州长会见我们那天的故事时(见8月5日日记),我告诉他说:"The CCTV showed this news three days again.""Really"霍尔威克兴奋地说,"I will tell you when I meet him."
大约15时左右,霍尔威克接到一个电话后对我和Y.叶新教授说:"Somebody asked me to go back soon. But I told him I have been meeting an important friend, I will go back about half hour later." 我很感动地说:"Thank you so lots."大约半个钟头后,当王维和刘宇来接我时,刘宇为我和霍尔威克、叶新拍照留念。
第一次美丽的晚霞 在极昼期间,很难见到美丽的朝霞或晚霞,因为没有日出日落现象。所谓日出,是太阳从地平线(或曰海平线)下升起的现象,日落则是太阳没入地平线(或曰海平线)以下的现象。每当日出或日落现象发生且天边有少量的云时,朝阳(或夕阳)透过云层,极易出现美丽的朝霞(或晚霞)。历代文人对日出日落形成的朝霞和晚霞关爱备至,颇有感情色彩的描述娓娓动人。
宋朝朱熹的"日落西南第几峰,断霞千里抹残红"给人展示一幅"夕阳无限好"的美好景色。唐朝崔颢的"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充满了"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游子思乡苦闷心情。白居易曾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佳句表达了"江南好""能不忆江南?"的深厚感情。19世纪俄国作家屠格涅夫对日出曾作过这样描绘:"朝阳初升时,并未卷起满天火云,它的四周是一片浅玫瑰色的晨曦。"然而,欲想观测日出并非易事,正如作家刘白羽所说:"太阳的初升,正如生活中的新事物一样,在它最初萌芽的瞬息,却不易被人看到它,要登高,望得远,要有一种敏锐的视觉。"
大约夜里11点15分,我看见北面天空出现了晚霞,当即与曾立民、储国强和马健龙等开车前往海边码头。此时,太阳正在西北边的海面上,离海平线约有高度角1度之遥,但在贴近海面有云层,看来难以见到太阳落入海平线以下了。我曾多次以无比兴奋的心情拍照过南极和北极地区的日出与日落,也许此次不能如愿,但海湾上停泊的帆船确是逆光拍摄晚霞最好的近景。我贪婪地用数码相机和机械相机轮流拍摄,选择不同的角度和前景,在10多分钟内拍了几十张照片。有的以帆船全身为近景,有的只取帆船一角,有的只取帆船的桅杆,有的以轮船为近景,有的以海边的房屋为近景,有的以人物侧影为近景……其中一张是储国强与马健龙二人相对近望为前景的照片更为有趣。返回住地时,正好是夜里11时45分。8月22日 星期四 阴有雨 ENE 3-4级
叶新宴请全体队员 据说,今天是北极朗伊尔宾"极昼"结束的日子,Y.叶新教授在"Huest"餐馆设晚宴,宴请全体中国伊力特*沐林北极科学探险考察队队员和他的两位挪威朋友、6位学生。热情好客的叶新在晚宴前邀请大家去他家喝酒。30多人集聚在他家,喝酒谈天,分外热闹。晚宴以"海鲜食品"为主,什么海豹肉、鲸鱼肉、驯鹿肉、鱼籽……队员们边品尝边议论,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品尝。武素功、张文敬、杨永平、王维、储国强、武伟、白皓等队员们先后向叶新敬酒,深表谢意。8月23日 星期五 阴有雨 静风 下午曾见阳光
晚宴抒情 明天早晨5点,中央电视台6位队友将离队返京,为表示答谢,中央电视台的6位队友请冯克宏和罗卫东作顾问,自办宴席,邀请全队和Y.叶新教授参加今晚的晚宴。21位队友加上挪威朋友Y.叶新共22人欢聚在一起,度过了一个难忘之夜。
在餐厅,三条桌子连起来,长短不一的凳子拼起来,18个座位分列两侧,4个座位分列两端,我和叶新在北端的首席就座。我和叶新极为简短的致词后,在响亮的"干杯" 声之后,大家尽情地畅饮,互致祝福。酒至半醉,餐厅里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大家相互为某某之最干杯:冯克宏同志为最勤劳的人,叶新为对科考队帮助最大的人,白皓为奔波于朗伊尔城与通索之间最频繁的人,武素功与杨永平为走路最多的人,张文敬是最幸运的人,曾立民是最"黑客"的人,储国强是最幸福的人,陆龙骅是最像教授的人,王维是增加体重最大的人,刘宇是减少体重最多的人……我被称作"最操心的人" 。几乎人人都有一个"最" 字,在每一个"最" 字之后都是诚挚而又诙谐的欢笑声。"人人均有最" 的欢笑声后,煮饺子和吃饺子又掀起了另一个高潮。饭锅小,饺子多,只有一盘一盘地煮,一盘一盘地传送,一人从中取一个饺子,一盘又一盘地满载而去,空载而归;江帆忙碌地煮饺子,队友们忙碌地把盘子传来传去,传送着队友们"离别的心" 。
送走叶新教授后,队友们更放开了,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各种各样的组合"干杯" ……杯干瓶空后,有人无意中提到"天还下着小雨" ,有人顺口接着说"下雨天,留客天" ,我突然动了感情地说:小说家在描写送别时,总爱用"阴沉沉的天,细雨蒙蒙……" "别这样,高老师,我们很快就会在北京见面… 武伟说到这里也有点动感情了,他的眼眶中已涌起了泪花……我赶紧举杯"为北京重逢干杯" !大家站起来,"干杯" 声此起彼伏,队友们再一次碰杯,一饮而尽……
午夜,我写完了这篇日记。8月24日 星期六 阴有小雨 偏南风 2-3级
早晨3时许,我突然醒来,听见王维在楼道说话,那是准备为中央电视台6位队友送行。我翻身起床,在厨房见到王维在烧开水,说是孙树文等要用开水泡饺子吃,王维为队友想得周到,我让他去准备车,烧开水就由我做了。3时半,陆龙骅在科考站大楼前为我、冯克宏、王维、曾立民和中央电视台的6位队友合影送行。
钻取湖芯研究什么? 今天下午,几位队员在一起谈天,当谈及地质组刘家麒研究员等在北极朗伊尔宾淡水湖中钻取湖芯时,有人问,取湖芯研究什么?用什么方法研究?等等问题。储国强博士和张文敬研究员先后作了简要回答。我曾写过一篇关于如何从湖底沉积物柱状剖面中提取古气候和古环境信息的科普文章,因此,我也扼要地回答如下。
大家知道,在气候严寒的极地条件下,温度是植物生长的主要限制因素。温度高,有利于植物生长;温度低,植物生长受到限制。可见,有机质含量高和植物残体丰富应表示相对的高温条件;反之,有机质含量低和植物残体贫乏应表示相对的低温状况。据此,可以用湖底沉积物样品各沉积层中的植物残体含量变化来定性地描述历史气温的变化趋势。另外,由于极地地区气温低,植物有机体分解缓慢,因而,湖底沉积物中能保存较多没有完全分解的或比较完整的植物残体,为我们通过湖底沉积物来反演历史环境变化资料提供了可能条件。可见,在北极淡水湖中钻取湖芯就是要获得湖底沉积物柱状剖面来提取古气候和古环境的信息。
用什么方法研究? 主要是要测定湖底沉积物样品的年龄。一旦湖底沉积物样品各层的年龄被测定,根据上述原理就可提取过去不同年代的气候和环境信息了。
极地地区湖底沉积物样品的年龄是采用14C方法测定的。
要知道14C方法测定年龄的道理,首先我们要了解什么叫14C。14C即原子质量数为14的碳原子。其次,我们要知道14C的性质。在自然界中,所有含碳物质均在与大气不断地交换,而产生新的14C补充该含碳物质;同时,按照放射性衰减的规律,14C又在不断地减少,如此补充和衰减的综合结果,使所有含碳物质中的14C含量保持动态平衡。然而,一旦含碳物质停止与大气交换(如:生物死亡,碳酸盐沉淀理藏于地下等),14C得不到补充,原来含有的14C将按其衰减规律减少,即每隔5730年左右,14C含量将减少一半。
了解了14C的性质,14C测年法也就不难明白了。从埋藏在地下的生物残体或含碳样品中,测定含碳样品中14C的原子数,再与现代自然界里相同含碳物质中14C的原子数相比较,就能知道样品的14C原子数减少了多少,根据其半衰减周期为5730±40年的规律,该样品的历史年代就可找到了。
提取的古气候和古环境信息有什么用处? 极地为人类蕴藏了如此丰富的古气候和古环境档案资料,应该能为研究现代和未来气候环境的演变提供有效的科学依据。我们知道,研究和预测未来气候环境演变对于人类的可持续发展非常重要,然而,人类获取的气候与环境观测资料年代极短(一般仅有100-200年),很难研究未来的气候和环境变化,更无法预测。从极地地区提取(尤其是从南极冰芯中)的古气候和古环境信息可以长达数十万年,从而为人类提供了研究和预测未来气候环境变化的可能信。8月25日 星期日 阴有雨 早晨偏南风 2-3级
连绵阴雨何时了? 自8月22日以来,一直阴雨连绵,未见阳光。从昨晚至今天上午,下雨较大,河水猛涨,住处西侧河流中的河水径流量比平常要大2-3倍,四周山坡上可见"小瀑布",这是今年夏天我们首次见到的现象。我打电话给Y.叶新教授,询问这种降水是否正常,他回答是正常的。从电视里看到的天气预报,言及下周星期一至星期三仍然以阴雨为主,真有点像我国长江流域的"梅雨"季节了。大气组的两个自动气象观测站原来是用的太阳能电池,幸好前两天由曾立民高工给改装为外接电源,否则将无法取得资料。看来,用于野外观测的仪器,其电源应有多途径,方能应付各种特殊情况。
连日阴雨连绵,天低云重,实在不痛快。晚饭后,从窗口往外眺望,但见彤云密布,南风骤起,除对面山坡上增加的几条"小瀑布"有点诗意外,就要算南面的1号冰川了:雨水似乎清洗了冰川表面,即使在阴云密布下仍能感觉到雨后冰川的新面貌,似乎白净多了。此情此景,令我命笔:"阴雨连绵云雾重,南风刮来冰川寒;但喜瀑布添朝气,又见冰川净颜面。"
8月26日 星期一 早晨阴有小雨 偏南风 4-5级
会见Y.叶新教授 我和Y.叶新教授相约于今日上午9时在他的办公室相见,商讨有关事宜。我和陶宝祥准时到达他的办公室。我们逐个商讨并解决问题。1.关于Longyearbyen的多年月平均气候资料,叶新教授当即从他保存的透明胶片中取出一片关于Longyearbyen1976-1989年逐月平均气象资料去复印。从这分资料可见,Longyearbyen1976-1989年的年平均气温为摄氏零下6.5度,2月月平均气温最低,为摄氏零下16度,7月月平均气温最高,为摄氏零下6.1度;极端最低气温出现在2月,为摄氏零下46.3度,极端最高气温出现在7月,为摄氏零上21.3度。2.关于2002年7-8月Longyearbyen的逐日气象资料,Y.叶新教授当即打电话给机场气象站,对方答应可以去复印。3.关于托运仪器一事,建议我们比较一下海运和航运的情况再定。
后来,我们比较海运和航运后,确定选择航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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